小蒋手里握着枪,手却一直在发抖。
虽然大小姐已经下令,可是他从来没有杀过人啊,更何况还是杀一个女人。
他的手不停地发抖,抖到几乎握不住手枪,不得已用左手强行按住自己发抖的右手腕。
“小蒋,愣着做什么,一枪崩了她。就是她啊,怂恿于承先篡权谋反,害得我妈妈昏迷不醒,罪魁祸首就是她,快杀了她给我妈妈报仇!”
安云熙大声吼叫,声音裂开般嘶哑。
“是,大小姐!”
小蒋咬牙应着。
他心里很害怕,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嘴唇已经失去温度,只剩下冰冷。
相反,枪口之下的乔然,却十分镇定。
绝美的面容之上,没有一丝一毫波澜。
仿佛此刻指向她太阳穴的,根本不是手枪。
“快开啊!
开啊!
给秦念真报仇,快啊!”
安云熙不断地催促,不断地怂恿,“杀了她,杀了她!”
安云熙的声音仿佛魔咒一般环绕在小蒋耳畔,他豁出去了,狠狠闭上眼睛,下定决心,用力扣下扳机。
他甚至不敢睁开眼看。
“咔哒,咔哒。”
没有他意想之中的“砰砰”
声,也没有硝烟的味道。
手枪根本就没有射出子弹来。
他疑惑地睁开眼,反复看了看手中的枪,“怎么可能呢?明明保险打开了啊。”
安云熙眼见小蒋没有开出枪,她忍无可忍,大骂一声,“废物!”
小蒋不堪重用,跟闫军完全不能比。
她冲上前,从小蒋手中将乔然的手枪抢过来,对着乔然一通猛扣扳机。
“去死,去死,你去死!
!”
小蒋被安云熙推到一边,看着眼前面目狰狞的安云熙,他都快不认识了,这是他认识的温柔婉约的大小姐吗?现在跟穷凶极恶的泼妇,有什么区别?
安云熙怒目瞪着手里的枪,为什么打不出子弹,为什么?为什么?
该死的,她要乔然死!
乔然好笑地看着安云熙,此刻的安云熙就像一个绝望的跳梁小丑。
突然,乔然潇洒出手,柔美的身姿在空中划过凌厉的弧度,她首先抬起一脚,完美飞旋,狠厉下劈,正中小蒋胸口,直接将他劈倒在地。
她回转身躯,同时攻击安云熙的肩膀,震得安云熙手臂顿麻,松开手里的枪。
紧接着,她手腕灵活一转,下一秒,属于她的“帕夫那证人”
手枪,已经回到了她的手中。
安云熙被乔然推得连连后退几步。
她心内大惊,怎么回事?乔然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以前的乔然根本不会格斗。
难道,四年间,乔然特意练过身手?
该死的,她没有想到。
她急了眼,呵斥小蒋,“废物,还不快点制服她,快啊,别让她拿到枪!
她可是神枪手。”
太迟了,乔然冷艳地笑起来。
枪已经回到她的手中。
不,准确地说,从未离开过她的掌控。
她轻轻抬起手腕,举起手枪,眼前,小蒋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她猛扑过来。
她轻轻扣下扳机。
随着,“砰”
一声响起。
手枪做过特殊的消音处理,声音并不大,但足够震慑所有人。
伴随着枪声响起,小蒋不可置信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痛感是有延迟的,他目前还没感觉到疼痛。只呆呆地看着自己胸口,正中一枪。
他中枪了!
他竟然中枪了!
虽然从小在军阀里面长大,但是他从未经历过实战。
明明,他扣扳机,打不出子弹,为什么到了乔然手中,却能开枪?为什么?
他竟然中枪了!
他害怕极了,眼泪瞬间流淌下来,嘴唇哆嗦得合不拢。
再接下来,延迟的痛感终于袭来。
铺天盖地刺激着他全身的神经,他痛得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呵呵,别害怕。子弹从你右胸肋骨,上下肺叶之间穿透,小伤而已,不要命。”
乔然唇边挂起美丽绝伦的笑容。
刹那间,惊艳众生。
枪法拿捏精准,一如既往。
“为什么,为什么你能开枪?”
安云熙一双眼睛暴突在扭曲的面容之上,不可置信。
“因为,枪也有主人。我是主人啊,它当然听我的话。”
乔然笑得惬意。
从一开始,进入烂尾楼以后,她便看出来,安云熙只带了小蒋一人,小蒋随身并没有配枪,显然小蒋只是一个没有经验的勤务兵。
和当年雇佣兵出身,阴狠毒辣的闫军相比,简直天上地下。
她自己的手枪,她自己动手改造过,有特殊的保险开关。其他人即便拿到她的枪,也不知道怎么使用。
所以,当小蒋用手枪指向她的太阳穴时。
她从来都没有感到过害怕。
她配合他们演戏,只是想看看,安云熙到底要做什么。
原来,安云熙还是想要她的命,从前是,现在也是。
“你你你!
贱人,你耍什么花样?”
安云熙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小蒋已经被乔然击倒,她连最后的帮手都没了。
她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败了。
她上前用力踹小蒋,“起来,没用的东西,我命令你快起来!
快杀了她,是她害了秦念真,你快给秦念真报仇!
快起来啊!”
小蒋胸前汩汩涌出鲜血,他双腿跪在地上,一手捂住胸口,完全站不起来。
安云熙踹在他身上,仿佛踹在一团棉花上,起不到一点作用。
“安云熙,够了!
他不是我的对手。”
乔然皱眉,不知情的小蒋显然只是被安云熙蒙蔽和利用。
安云熙发狠般地回首瞪着乔然。
“住口,你这个罪魁祸首,全都是你害的!
贱人!”
“安云熙,秦念真怎么可能是我害的?”
乔然锐眸眯起,“我看害她的人,是你吧。”
安云熙闻言,浑身一震,脑海里回想起秦念真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秦念真对她那么好,给予她所有的爱,她却推倒秦念真,害秦念真昏迷不醒。
要不是这样,于承先怎会借机发动政变?
她又怎会被于承先往死里折磨?
一想到自己遭受的残忍虐待,她害怕得全身直发抖。夏家,再也回不去了。
悲惨是她一手造成的。
她像受了刺激一般,突然害怕地用双手捂住头,直摇晃。
“不是,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