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刻。
乔然喝完粥以后,用餐巾纸轻轻擦拭唇角。
秦念真一脸温柔地望着她。
两人激动过后,都已恢复平静。
“乔然,我给你看一张照片。”
秦念真从茶几上将自己的手机拿过来。
在来到稽查局安全屋的路上,左辰夜将她的手机交还给了她。
同时,以前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安云熙的种种罪行,以及安云熙现在的状况,宫苏言全都告诉了她。
除了震惊,愤怒,感慨,她长久都没有开口说话。她需要时间,消化一桩桩震撼她心神的事情。夏家之所以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开端竟是安云熙假冒她的女儿。
久违的亲情,冲昏了头脑,让她丧失了应有的警惕。
长达二十年的愧疚,让她一心弥补安云熙,从而忽略太多的问题。
明明,她对闫军并不满意,觉得闫军心思沉重,却因为是安云熙亲自挑选的随身尉官,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安云熙开心便好。
以至于后来搞出一系列的事情。
另外,当初安云熙执意喜欢左辰夜,她也应该强烈阻止。
订婚宴上出事以后,她更不应该动用军阀权力调走案件档案,一心维护安云熙。
她其实知道于承先有野心,极有城府,但是因为安云熙,她也愿意将军阀以后交给于承先,毕竟于承先工作能力是有的。
她完全没有想到,于承先竟然是拿住安云熙的把柄,进而要挟结婚,而非两人真心相爱。
所有的一切,全都因为她纵容安云熙,一心弥补自己缺失二十年的母爱。
没想到这份爱,变成了沉重的枷锁。而且她一颗真心错付。
安云熙冒名顶替,鸠占鹊巢。
她心怀愧疚,助纣为虐。
今日之祸,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秦念真拿着手机,手指微微发抖,心内感慨万千。
万幸,她找到了自己真正的女儿。终于将这份错误结束。
大错已经铸成,但愿还有挽回的余地。
乔然好奇地问,“给我看什么照片?”
秦念真打开相册,将自己翻拍的冷云霜的老照片放大,递给乔然看。
黑白老照片,乔然起先一愣,接着双眸圆睁,“这是……奶奶的照片?”
之前她已经听秦念真提及,活生生的dna,无需再次证明。
原来,是这样的意思。
太像了,她第一眼看到,都仿佛以为是自己的照片。
“对,她是你的奶奶,冷云霜。可惜红颜早逝,生下你爸爸的时候,不幸大出血去世。所以,我们都没有见过她。你隔代遗传了你奶奶绝世的容貌。”
秦念真幽幽将过去的事情,娓娓道来。
乔然听完以后,眼眶微微湿润。
她想起往事,情不自禁,潸然泪下。
“原来,爷爷在云天一品遇见我,将我错认成奶奶。也怨我,没有进一步深究。只以为天下长相相似的人何其多,爷爷只是思念故人。还有,我们第二次在云天一品重逢,爷爷看到我很激动,依然喊我云霜。我还问他,他认识的云霜,有多大?”
乔然沉浸在过往的痛苦之中,难以自拔,“我记得,爷爷喃喃自语,如果云霜还活着,应该跟他差不多年纪……我看见他眼里的失落……他问了我的名字,知道我也是在孤儿院长大的,然后我就离开了……”
“如果当时我多追问几句,或许之后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没想到,那次,竟然是见爷爷最后一面。”
她边说边哽咽。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
秦念真抹去眼角的泪,“要怨也是我的责任。知道老爷子天天出去找跟冷云霜相似的人,却没有在意。哎,老爷子便是在第二次遇见你那天,被安云熙推下楼梯。我听左辰夜说,当天下午老爷子去过k城鉴定中心,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乔然明白,原来左辰夜回去k城几天,全都是为了查找她的身世。
左辰夜和宫苏言两人,早就知晓,合谋瞒住她。
甚至……昨天他们还联手给她打镇定剂,让她一觉睡到今天傍晚。
还好,他们顺利将秦念真救了出来。
“妈妈。”
乔然此刻深切的唤了一声。
看到冷云霜的照片之后,她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世。
骨子里流淌的血液,隔代遗传的容貌,怎么也错不了。
秦念真动容地握住她的双手。
“兜兜转转,老天还是眷顾我们。本来线索全都断了,没想到你的容貌,成为最大的线索。再加上失而复得的银吊坠。这是我们秦家的族徽,银箭草图案,象征着哪怕在最恶劣的气候条件之下,秦家人依然可以顽强的存活下去。”
“你不愧是我的女儿,体内流淌着夏家的血脉。坚韧不拔,屡屡顽强度过难关。”
秦念真凝视着乔然脖颈上带着的银质吊坠,无比感慨。
乔然下意思地抚摸自己的吊坠。
这次多亏左辰夜,发现她身世的端倪,一路追查,又将银吊坠给她戴上,起到关键的作用。
“妈妈,他们是怎样将你救出来?”
乔然好奇地询问。
“哦。昨天我恰好苏醒,让整件事情顺利许多。”
秦念真说道,“说来话长,我被安云熙袭击之后,磕到后脑勺,我按下紧急呼叫键,我的亲信秦剑赶来救我。后来我们一直坚守在372高地医院,储备充足。于承先一直攻不进来。秦剑将我的手机,在被于承先围堵之前,用定时快递的方式,交给左辰夜。”
“左辰夜从中找到了我的侄子,t国军阀总帅秦明泽。哦,也就是你的表哥。昨晚我在医院苏醒以后,往外界发送古老的电波频道,将准确的路线告诉他们。今天凌晨,他们兵分两路,左辰夜聘用一批精锐的雇佣兵,牵制住于承先的重型火力。而秦明泽带着他的精锐特种兵,与我们取得联系,带着我们顺利撤离372高地。等到于承先回过神来,发起强势总攻,医院已是人去楼空。于承先再不甘心,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