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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琉璃

    “哥,你說陳飛宇他想干嘛?”魏雅萱急忙問道,陳飛宇“風流”名聲在外,再加上經過裴靈慧的洗腦,魏雅萱總覺得,陳飛宇會對女神醫心懷不軌。

    魏風凌微微沉吟,道:“陳兄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行事老道,絕對不會無的放矢,他既然選擇進去,那就一定有他的理由,咱們還是走吧,趕回玉云省給爺爺解毒才是重中之重。”

    “不行!”魏雅萱堅定地搖頭,道:“女神醫對咱們魏家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放任女神醫和陳飛宇單獨相處,誰知道陳飛宇會做出什么過分的事情?你要回去的話,你就先回去吧,我要在這里盯著陳飛宇。”

    魏風凌一陣愕然,以陳飛宇通天徹地的本事,魏雅萱別說盯著陳飛宇不對女神醫出手,只怕,只要陳飛宇愿意,就連魏雅萱也要落入魔爪。

    還不等魏風凌勸說,魏雅萱已經大踏步轉身,快速走到茅草廬門前,用力去推門,卻驚奇的發現,木門堅若磐石,根本就推不動。

    這下魏雅萱心里更急,更加覺得陳飛宇會對女神醫不利,伸出玉一般的手,“啪啪啪”大力拍門,同時喊道:“陳飛宇,趕緊給本姑娘出來,不然我要砸門了!”

    她哪里知道,陳飛宇走進去后,便用真氣覆蓋在了木門上,任憑魏雅萱用再大的力氣推門,照樣是紋絲不動。

    不提魏雅萱心急火燎的拍門,卻說茅草廬內,陳飛宇負手而立,對魏雅萱密集的敲門聲置之不理,因為在他前方不遠處,有一道倩影,正跪坐在蒲團上,身著麻衣素裙,樸素而又干凈,窈窕婉約的背影,令人浮想聯翩,恨不得一睹她的芳容。

    女神醫似乎是沒料到有人會不打招呼就走進來,她有一瞬間的驚訝,緊接著,道:“你不該進來的。”

    婉轉空靈的聲音依然清冷,欲拒人于千里之外。

    陳飛宇自信地道:“放眼天下間,只有我想不想去的地方,沒有我該不該去的地方。”

    他背負雙手,說話的同時,饒有興趣地觀察著女神醫的“閨房”。

    屋內陳設很簡單,干凈整潔的房間內,只有一張木床、一張桌椅,以及一個神位。

    神位前的香爐里,燃燒著一支沉香,香煙裊裊升起,聞之令人心神舒暢。

    只是神位上,并沒有供奉佛菩薩,而是用毛筆,在一張宣紙上寫著一個大大的“炁”字,宣紙已經泛黃,明顯有好些個年頭了。

    陳飛宇知道,“炁”字通“氣”,代表的是先天之氣,道家認為“炁”是先天祖氣,能生天地萬物,也是道教修行的根本。

    在“炁”的兩旁,還有一副對聯,寫著“茫茫宇宙人無數,哪個男兒是丈夫”的狂放詩句。

    對聯紙張白凈,顯然是最近新寫的,其字秀麗、婉約,一看便知道出自女子之手,只是詩句豪邁,自有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透紙而出,令人暗暗心驚。

    不用說,這幅對聯,很大概率便是眼前的女神醫所寫。

    原本這句詩很符合陳飛宇的口味,只不過,現在被女神醫寫出來,連帶著他,也成了被鄙視的對象,心里便有些暗暗不爽。

    這時,女神醫開口說話了,她依舊沒有回頭,聲音無悲無喜,道:“我在屋內已經聽到了,之前不可一世的賴志誠,喊你為陳先生,并且對你恭敬有加,想來,你在安河市甚至是長林省,肯定有不小的權勢。

    只是滿招損、謙受益,這天下間臥虎藏龍,做人還是謙遜一些比較好。”

    陳飛宇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指那副對聯,道:“要是別人勸我謙遜一些也就罷了,可是寫下這幅詩句,并且堂而皇之掛起來藐視天下男兒的你,怎么會說出'謙遜'這個詞?”

    女神醫微微沉默了下,繼續道:“這句詩并不是我原創的。”

    “我知道,這是純陽呂祖所著。”陳飛宇道。

    他以往在山上的時候,看過很多道教典籍,再加上他所修煉的“仙武合宗決”,也是屬于道家的路子,所以,他對道教中最廣為人知的呂洞賓呂祖的著作,自然非常熟悉。

    “不錯,這的確是呂祖所著,用來感嘆天下間男子無數,卻紛紛為名為利奔波,沒有一個大丈夫能夠立志修道超脫生死。”女神醫幽幽而嘆:“不求大道出迷途,縱負賢才豈丈夫?我也只是感懷呂祖的雄心壯志與無奈,隨手寫的而已。”

    “呂祖是道教八仙之一。”陳飛宇試探地道:“只是我聽說,你信佛、修佛,是真正的佛家弟子,用呂祖的詩句來感慨,怕是不符合你的身份。”

    陳飛宇已經有八成的概率確定,女神醫就是琉璃,按照之前紅蓮對琉璃的描述,只怕也只有注定要成佛的琉璃,才能對呂祖感同身受,發出一樣的感慨。

    女神醫微微一愣,不明白陳飛宇怎么會知道自己修佛的?不過她并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繼續道:“所謂'儒門釋戶道相通,三教從來一祖風',無論道也好,佛也罷,都是教人修行以超脫生死,從而脫離苦海火宅,只不過修行手段各有側重罷了。

    佛教以空寂為宗,若頓悟圓通,則直超彼岸道門以煉養為真,若得其樞要,則立躋圣位。奈何后世緇黃之流與無知佛徒執著門戶之見,各自專門,互相非是,可笑而又可悲。”

    “你這番話,倒是有一番道理。”

    陳飛宇心下贊賞,不愧是注定要成佛的女人,眼光見識果然非同一般。

    此刻,他已經百分百確定,女神醫就是琉璃,不但感慨世人沉淪,對佛法的見識也遠超旁人,而且還恰好出現在禹仙山上,這種種特點匯聚起來,身份不言自明。

    “過獎,我只不過實話實說罷了。”女神醫淡淡地道。

    陳飛宇笑了笑,不經意間瞥見神位,道:“'炁'乃司命之神,也是我輩修行之人的根本,理應表示尊重。”

    說罷,陳飛宇向前走去,繞過女神醫的一瞬間,他也見到了女神醫,不,應該說是琉璃的廬山真面目。

    只見她肌膚白皙勝雪,容顏如玉如花,精致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完美的仿佛謫落人間的仙子,尤其是她一雙剪水雙眸,清澈如山泉,干凈若琉璃,仿佛不沾染一絲凡塵煙火。

    她的身上沒有過多的裝飾品,只穿著干凈樸素的麻衣素裙,可非但絲毫沒有影響她的美麗,反而更有一種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之感,不由得讓人一見之下便自慚形穢。

    更為關鍵的是,琉璃精致完美的容顏上,有一絲不健康的蒼白,清冷的氣質中,平白添了一分楚楚可憐之態。

    陳飛宇不得不承認,琉璃是他所見過的美女中,氣質最為出塵,雙眼也最為干凈的人,忍不住開口道:“愿我來世,得菩提時,身如琉璃,內外澄澈,凈無瑕穢。姑娘真是凈如琉璃的女子。”

    琉璃并不知道陳飛宇已經提前得知了她的名字,心中對陳飛宇說她“凈如琉璃”有一絲雀躍,出于禮貌,展顏向陳飛宇笑了下,道:“謝謝你的贊賞,我的名字,的確叫做琉璃。”

    女神醫果然是琉璃!

    陳飛宇的猜想得到證實,心中也不由有一絲興奮,再見到琉璃一瞬間如詩如畫的笑顏,更覺得琉璃宛若是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一樣,有一瞬間的失神。

    也正是因為這一瞬間的失神,忘了繼續控制真氣對木門的覆蓋,恰巧魏雅萱正在用力推門,頓時,只聽“砰”的一聲,木門被猛地推開,魏雅萱錯不急防之下,“哎呦”一聲,一個趔趄栽了進來。

    眼看著她就要摔倒在地上,突然,琉璃輕揮衣袖,頓時,一道柔和的內勁,托住了魏雅萱的身形。

    魏雅萱這才站穩,避免了丟臉的下場。

    只是琉璃出手之后,臉頰上浮上一層不健康的潮紅,同時輕蹙眉頭,顯然是忍受著某種痛苦。

    陳飛宇已經驚醒過來,看到琉璃的模樣后,心中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他之前在外面的時候猜的沒錯,琉璃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所以用內勁穩住魏雅萱的身形后,由于牽扯到了傷處,所以琉璃才會露出痛苦之色。

    只是普天之下,究竟是什么人,能夠打傷琉璃?

    不等陳飛宇思考這個問題,魏雅萱已經睜大雙眼,狠狠地等著陳飛宇,質問道“大白天的,你關什么門?說,是不是想對神醫姐姐圖謀不軌?”

    陳飛宇聳聳肩,也不和魏雅萱計較,徑直走到神位前,對著“炁”字作揖,算是表達自己的尊敬。

    魏雅萱被陳飛宇忽視,心里恨得牙癢癢,只好走到女神醫跟前,關心地道:“姐姐,你沒什么事情吧……呀,原來姐姐這么漂亮。”

    魏雅萱也看到了琉璃的容貌,縱然她是女子,也不住一陣驚艷。

    琉璃搖搖頭,道:“你誤會了,陳先生并沒有對我無禮。”

    這時,陳飛宇已經轉過身,看著琉璃道:“你受傷了?”

    琉璃雖然奇怪陳飛宇為什么會知道,不過還是點頭承認,魏雅萱頓時一陣關心。

    “我能治好你。”陳飛宇自信地道。

    魏雅萱頓時“切”了一聲,鄙夷道:“姐姐這么高明的醫術,哪里需要你來救治?”

    琉璃也是搖頭而笑,心中不以為然。

    她身上的傷勢很古怪,以她深厚的修為與醫術也只能暫時壓制,恐怕普天之下,也只有傳說中的“天行九針”,才能夠徹底治好她的傷勢了。

    她可不相信陳飛宇會那種傳說中的無上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