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哥說我陰,我承認。
但他也不是什么磊落之人,他剛剛一直磨磨蹭蹭,在等符大海翻臉。
而現在,也終于讓他等到了。
遞我一支煙,道哥美瞇縫著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初兄弟,我這么和你說吧。我這批客人去不了符家,我也不可能讓他們去中華城。現在你和符家搞成這樣,我客人到中華城可能連安全都保證不了……”
我知道,道哥這是在試探我。
這批客人出來了,對他來說就是一大筆財富送到嘴邊。
他不可能真的讓這些人,就這么回去的。
我抽了口煙,朝著半空中緩緩吐出。說道:
“道哥,從我見你第一天開始到現在。我就從來沒想過,要讓你的客人到中華城去……”
“那去哪兒?”
道哥有些意外的看著我,我也同樣看著他,說了兩個字:
“濠江!”
說著,我掏出一張名片,放到道哥的手上。
“你做疊碼的,一定聽過濠江岑家。名片上的這個人姓齊,叫齊嵐。她是岑家小姐最得力的助手之一。帶你的人去濠江,符家給你的,這個人會加倍給你……”
說齊嵐道哥或許不知道,但亞洲賭王岑家的名頭,在藍道上無人不知。
畢竟,號稱亞洲賭王的岑家,和他們的場子,可以說是內地賭徒的圣地。
哪個好賭的人,不想去玩幾手呢?
道哥有些興奮,他拿著名片看了又看,但馬上又提出一個新的問題。
“可是我們這些客人都沒有簽證啊?”
我指了指他手中的名片,自信的說道:
“給她打電話,一切她都能解決!”
道哥捏著名片,我們兩人對視著。
忽然,我們同時的笑了起來。
江湖就是這樣,上一秒可能還是對頭,但下一秒就能成為朋友。
原因無他,利益罷了。
道哥帶著這批豪客重新上船,再付一筆租金,送他們離開椰島后。
剩余的事,就是齊嵐該做的。
不管怎么說,這一次我也算是送給齊嵐一份大禮了。
我們一行人出了碼頭,剛剛在附近埋伏的打手,已經被符大海帶走了。
畢竟,如果符家老窩海天島也被砸了。
那符家從此以后,根本沒辦法在椰島立足。
坐在車上,老黑開著車,他問我說:
“小六爺,咱們現在去哪兒?”
我看了下時間,說道:
“海天島,這是我送給符家最后的一個禮物!”
“得嘞!”
老黑答應一聲,一腳油門,車子便呼嘯而去。
我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此刻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撥通阿強的電話,我直接問說:
“阿強,你那面怎么樣了?”
阿強的聲音,透著幾分說不出的興奮。
“放心吧,初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我滿意的答應了一聲,剛要掛斷電話,阿強忽然又說道:
“初爺,我說我想哭,你信嗎?”
“害怕?”
我故意逗他。
“不不,我是激動,興奮。初爺,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阿強能帶人打符家。你說過了今晚,我阿強是不是也是大哥了?”
阿強的一句話,說的我五味雜陳。
每一個人江湖人,都有一個大哥夢。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從他開始做這個夢時,他的命運就已經注定了。
想了下,我還是說道:
“阿強,符家一了解。我就要離開椰島。你和我走吧,不然我怕符家不會放過你!”
電話那頭的阿強,干脆利落的拒絕了我。
“初爺,謝謝你為阿強考慮。你給了我這么多錢,我現在也有了不少兄弟。符家不找我麻煩,我還想找他麻煩呢。你放心吧,符家能在椰島做這么大,我阿強也一樣能!”
阿強的想法,是無數個初出茅廬的江湖人的想法。
說好聽的,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
但其實,這是無知者無畏。
穿過世紀大橋,我們的車隊很快便到了海天島。
海天酒店,是島上唯一的老牌三星酒店。
此刻,酒店門口處燈火通明。
本來是很寬敞的門口空地,到處都是黑壓壓的人群。
把車停在路邊,我們幾人下車。
沒等走到跟前,就聽小鹿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
“符少,你這就有點狗咬呂洞賓了。我們這些人,是來看熱鬧的,你和我們張牙舞爪干嘛?要不是我通知你,你能知道有人要砸你們這場子嗎?”
此刻的符大海,已經陷入了崩潰之中。
他伸手推著小鹿,大聲咆哮著:
“是不是初六讓你來的?今天你們誰也別想走,我要砍死你們!”
小鹿依舊是一副笑瞇瞇的樣子,他雙手舉在半空,笑說道:
“符少,你砍人之前可一定要搞清楚些。我這面的,可都是從巴蜀來的兄弟。你后面的那群人,是中華城的。你是先砍他們,還是先砍我們啊?”
這也是符大海遲遲沒動手的原因。
他們人手不少,足有百十多號。
但小鹿和中華城帶來的人,比他只多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