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路電視上,先是一陣雪花點。
接著,就出了圖像。
看到畫面的那一瞬,我是又憤怒又心痛。
一個高不過一米左右的狗籠子里,種叔彎著腰,佝僂著身子,靠在籠子邊。
他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臉上、手上、身上,遍布著傷口,血跡更是隨處可見。
而他的對面,則是一只大狼狗。
狼狗的一只眼睛,已經血肉模糊。耳朵更是少了一只。
此刻,狼狗也不敢再朝著種叔進攻了。
它蹲在那里,低聲的吼著。
符大海沖著閉路電視指了下,自言自語的說道:
“你別說,這個老東西還真有兩下子。這是他今天干倒的第三只狼狗了……”
說著,符大海轉頭看向了我,笑呵呵的問說:
“初六,你說這個老東西還能堅持多久?要不要我再派兩只狗,讓你看看熱鬧?”
符大海的話,讓老吳頭兒徹底怒了。
他剛要動,忽然就聽趙睿在旁邊說了一聲:
“想動手之前可要想好了!”
話音一落,就見樓梯處站著幾個保鏢。
其中兩人,已經掏出了噴子。
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我和老吳頭兒。
我很清楚,這一次是我們理虧。
種叔闖進人家的地盤,被人抓了。
就算是動武,這也是符家的主場,我們肯定撈不到任何的便宜。
我強壓著心頭的憤怒,沖著符大海,直接說道:
“你說吧,符大海。怎么才能放人?”
符大海坐回沙發上,他翹著二郎腿,拿著指甲刀,剪著指尖旁邊的倒刺。
“放人?我想想啊。不過,初六。你針對我好幾次了,是不是該給我道個歉呢?”
符大海囂張的嘴臉,讓我心里一陣陣厭惡。
可種叔處境凄慘,我又不可能置他于不顧。
我深吸了口氣,沖著符大海說道:
“對不起!”
我話音剛落,一旁的趙睿便歪頭看著我,不屑的說道:
“對不起?你在和誰說對不起?”
我知道,他們在故意的為難我。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對不起,符少!”
我再次的說道。
“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符大海頭也不抬的說道。
“我說對不起,符少!”
我咬牙切齒,恨恨的說道。
符大海這才抬頭,看著趙睿,他嘿嘿的笑著:
“趙睿,聽見沒有?關東千王在和我說對不起了?哈哈哈!”
兩人同時大笑著。我則面無表情的看著符大海。
這一刻,我終于起了殺心。
“現在能放人了嗎?”
我沖著符大海問說。
“放人?”
符大海看著趙睿,笑呵呵的說道。
“你聽到我說要放人了嗎?”
趙睿搖了搖頭,笑嘻嘻的說道:
“我沒聽到!”
把指甲刀扔到一旁,符大海拿起煙灰缸旁的一根雪茄。
用雪茄剪把茄帽輕輕一剪,用打火機在一頭來回的燎著。
一切準備結束,他才抽了一口后,又緩緩吐出。
“初六,想讓我放人,也不是沒辦法。喏……”
他拿起雪茄剪,一開一合的摁了幾下。
“這東西很快的,估計剪手指也不能太疼。只要你剪斷一根手指,我就放了這個老東西。一根手指換一條命,你不賠的……”
說著,他朝著我吐了一口煙霧。
煙霧后面,是他那張猙獰又囂張的臉。
老吳頭兒生怕我沖動,他急忙拉住我的衣角,小聲說道:
“不行,不能聽他的。你就是剪斷手指,這王八蛋也不會放人的。再說了,你種叔要知道你斷指救他。他也絕對接受不了的……”
見我沒動,符大海馬上說道:
“舍不得?舍不得就滾啊?”
符大海囂張的大喊道。
“走,從長計議!”
老吳頭兒也勸著我說。
的確,現在我沒有任何辦法能救出種叔。
“滾啊!”
符大海再次大罵一聲,他把手中的雪茄,朝著我扔了過來。
老吳頭兒拉著我,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剛到門口,身后便傳來符大海的聲音:
“我早就告訴過你,在椰島,我符家說了算。要么你滾出椰島,要么你就等著死在這里吧!”
我回頭看著符大海,冷漠的說道:
“符大海,如果種叔有個三長兩短,我拼了這條命,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話一說完,我轉身便走。
回去的路上,我腦子里全都是種叔佝僂在狗籠子里的畫面。
不行,我必須要想個辦法,把種叔救出來。
車隊到了我們所住的小漁村,眾人下車進了小樓內。
蘇梅剛要進門,我忽然沖著她的背影喊道:
“蘇梅,你來一下!”
蘇梅朝著我,慢慢的走了過來。
“怎么了?”
我指著海邊的方向,輕聲道:
“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