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就算是開場子,可以不許村里人賭。這可以了吧?”
秦翰笑吟吟的說了一句。
“村外人就該死?”
老頭兒很倔,一句話把秦翰噎的夠嗆。
“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吧,別想在這里開賭場了!”
“為什么?”
“因為之前來的老板,已經和村里說了。只許開他們一家,別人再開,村子里就算違約!”
在2000年左右,各個地方都在搞創收。
像鳳凰村這種旅游還沒搭建好的偏僻村落,只要肯花錢,村里是絕對支持的。
沒想到這魁頭還有些本事,居然和村里簽了排他協議。
想了下,我又問:
“他們的賭場在哪兒?”
“穿過兩條街,你就能看到了!”
老頭兒不耐煩的說了一句,便把頭扭到一邊,不再理我。
按他所說,穿過兩條狹窄的胡同,便是一條剛剛鋪好沒多久的水泥馬路。
一到路上,就見一棟四層樓前,停了不少的車。
而不遠處,還有幾個男人正賊眉鼠眼的看著我們。
這些人都是賭場的“釘子”,而所謂的釘子,就是負責放風盯梢的人。
一旦有什么異常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通知賭場。
這場子只是普通的民房,進去一看,賭客不少。
但這里的裝修卻很普通,一些賭臺七七八八的擺在大廳中。
旁邊的一個房間里,還擺放著各種賭博機。
不少半大的孩子,也混雜在這烏煙瘴氣的環境之中。 這種賭檔規模的場子,看著普普通通。但聽骰黨在這里,卻有七八家之多。
“初六爺,咱們就這點人手,你就不怕被聽骰黨的給咱們扣在這里?”
秦翰左右看了看,我卻慢慢的搖了搖頭。
“不會!”
“為什么?”
“因為他們在忙別的事,現在沒時間管這小場子了!”
蘇梅告訴我,他們現在忙著要走一批貨。
貨物走完后,柳云修會幫他們擴充賭場,做一間大場子。
而現在,他們肯定沒時間窩在這里。
“那咱們把他搞了?”
洪爺壞笑的說道。
“看看再說!”
話一說完,我便在這場子里隨意的逛了一會兒。
這一逛我才發現,這里竟然不換籌碼,用的都是現金。
現金雖然結算比較麻煩,但有一點卻比籌碼要好。
就是紅彤彤的鈔票,更能刺激人的神經。
正看著,就見角落里的一個牌桌牌,一群人圍在那里,大聲喊著:
“公,公,公!”
我走到跟前,踮腳看了看。
牌桌前,坐著一個頭發蓬亂的老人。
我雖然看不到他的正臉,但背影卻有一種熟悉感。
而他旁邊的桌上,擺放著二三十萬的現金。
隨著眾人的喊聲,就見這家伙把牌朝桌上一拍,一張k。
周圍立刻傳出一陣鼓掌聲,顯然他要到了想要的牌。
對面的莊家,有些不甘心的掀開了牌。
十七點,開始點錢付款。
在老頭收錢的那一瞬,我才看清他的樣子。 這家伙居然是在八燈街,我和西裝林吃早餐時遇到的那個老頭。
他右手只有兩根手指,那天還吃了我大半碗的車仔面。
第一次見面時,他好像是個乞丐一般。
而這一手,他便贏了十幾萬。
他點出一沓錢,遞給身邊的一個人,直接說道:
“分給大家,再贏還有份!”
話一說完,他便把面前的幾十萬,全都推了上去。
這一推,周圍人立刻發出一陣驚呼。就聽有人勸他說:
“阿公,一百塊贏到這么多,可以收工啦!”
我見過有氣運的賭徒,但一百塊能贏到幾十萬的賭徒,我還沒見過。除非出千。
難道這老頭,也是個老千?
老頭兒用兩根手指,梳理一下亂發。
“人死卵朝天,不死萬萬年。賭博一道,賭的就是氣勢。沒有趁熱打鐵的信心,怎么可以贏大錢?發牌!”
隨著他話音一落,莊家開始發牌。
我擠進人群,站在一旁看著熱鬧。
我想看看聽骰黨的場子,到底黑不黑。
也想看看,這老頭兒是不是老千。
荷官開始發牌,老頭兒的兩張牌一張4,一張6,十點。
而莊家一張暗牌,一張明牌,明牌也是十點。
老頭兒熟練的敲了下桌子,荷官給他補了一張牌。
就見老頭兒像個棒槌一般,開始暈牌。
旁邊的人再次高喊著:
“公,公,公啊!”
老頭一點點的掀開,是張8,十八點。
按21點的玩法來說,18點已經屬于不錯的點數了。除非輸紅眼,或者喝大了,正常人絕對不會繼續要牌。
而老頭兒卻看著莊家的牌,沉吟半天,也不說話。
“要不要了?”
荷官有些不耐煩的催了一句。
就聽老頭兒自言自語的嘟囔著:
“莊家連續好多把,都是中間牌。按照概率,也該出大牌了。這一把,十八點不穩啊!”
老頭兒的話,讓我微微一怔。
難道他是為了自己出千做鋪墊,想繼續要牌?
說話間,就見老頭一敲桌子,說道:
“發牌!”
荷官好像生怕他后悔一樣,急忙給他補了牌。
這一回,老頭兒沒再暈牌。
而是直接一掀,摔在桌上。
牌亮開的那一瞬,周圍人又是一陣驚呼。
就見桌上的牌,竟然是一張3,21點。
這一幕,看的我暗暗稱奇。
我可以確定的是,這老頭兒沒用任何手法。
想要出千,除非提前知道下一張是什么牌。
或者和荷官里應外合嗎,但看兩人這架勢,根本不像。除非荷官是天生的演員。
此時的荷官,額頭上滲出一絲細汗。
他把自己的牌一亮,竟然是張10。
莊家的二十點,就這么窩囊的輸給了老頭兒的21點。
旁邊付碼的開始點錢,荷官沖著旁邊的一個工作人員低語幾聲,工作人員立刻走了。
很明顯,這是去找救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