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太子譚的聲音忽然再次響起。
“初六,有個問題我還是想問一下!”
我轉頭看著太子譚,他慢悠悠的問道:
“這些是給死人做的,還是給活人看的?”
太子譚問的很直接,我毫不掩飾的回答道:
“都有!”
朱哥在莞城的葬禮,定的是第二天上午的十點。
第二天一早,天空竟飄起了細雨。
我穿了一套黑西裝,胸前佩戴好白花。
走出酒店時,洪爺幾人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他們幾人和我差不多,都是穿著深色的西裝,一個個神情肅穆。
而整個街道,從頭到尾,停滿了各種黑色的豪車。
一個個西裝革履,胸前佩戴白花,手上戴著白手套的保鏢,嚴肅的站在豪車旁邊。
這些人和車,都是太子譚派來的。
見我出來,洪爺立刻上前,和我說道:
“關東那面的人,今天十點之前,肯定能到小嶺山的殯儀館。不過那個秦翰,昨晚就到了……”
“哦?”
我有些意外的看了洪爺一眼,又問:
“他人呢?”
“去拜訪黃阿伯和鄒曉嫻了!”
“你怎么知道的?”
洪爺冷笑,低聲罵了一句:
“媽的,他自己和我說的。說請黃阿伯和鄒曉嫻吃晚飯,今天再直接去殯儀館。”
我知道,我和秦翰的這種合作關系極其不穩定。
現在,他成了奉天秦家的掌舵人。面對一個江湖漂泊的我,他自然不會像從前那樣待我了。
秦翰做出這種事,我一點也不意外。
這樣也好,我還可以再次的敲打一下他。
看了下時間,我便沖著幾人,直接說道:
“走,接嫂子去!”
話一說完,我們幾人便走下臺階。
剛一動,幾個撐著黑雨傘的保鏢,便迎了上來。給我們打著雨傘。
到了車門口,早有保鏢打開車門。
一上車,長長的車隊如同一條蜿蜒的長龍一般,開始緩緩的移動。
此時朱哥的遺體,已經存放在殯儀館里。
但黃潤因為身體原因,還是在醫院。
當我們的車隊,到了醫院門口時。
就見小朵和胡琴,正扶著黃潤站在門口。
而老黑則一臉肅穆的,站在她們身側的位置。
不遠處的花壇旁,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黃澤。
開門下車,我快步走到了黃潤跟前。扶著她的胳膊,說道:
“嫂子,你身體沒事吧?”
黃潤神情凄楚,搖了搖頭。
“沒事的,小六爺。不過孩子太小,我就不讓她去了。我不想她剛剛睜眼看世界,就看到父親離世的這一幕……”
我點了點頭,在保鏢的雨傘下,我扶著黃潤上了車。
關上車門,我直接對司機說道:
“時間還早,先在市里轉!”
司機很懂規矩,他也不多問。
我說了,朱哥活的憋屈,但我要讓他死的風光。
長龍一般的豪車隊伍,在市里的街道緩緩游動著。
每到一處,除了造成了交通擁堵外,更是讓路人紛紛側目。
看著第一臺車前,用黑布綁著的朱哥的巨幅黑白照。
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才會有如此風光的葬禮。
小嶺山殯儀館。
我們到時,靈堂早已搭好。是在殯儀館的外面。
這里本不允許搭建靈堂,但是有錢能使磨推鬼,加上太子譚的能力,這一切便順理成章。
靈堂兩邊,擺滿了鮮花和花圈。
朱哥的幾個小弟,加上太子譚派來的人。
穿著西裝,站在靈堂兩側。
而朱哥的遺體,此時正安靜的躺在最里端的棺材里。
當看到朱哥遺照的那一瞬,黃潤頓時忍不住,失聲痛哭。
好一會兒,她才拖著產后疲憊的身體,跪在家屬的位置。
而我和洪爺幾人,站在棺材面前,就聽管事人大喊一聲:
“有客送朱先生,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家屬答禮……”
在他一聲聲的叫唱中,我們幾個完成了和朱哥最后的道別。
靈堂外,風蕭雨瀟。
我們幾個正在棺材前,燒著紙錢。
就聽管事的,忽然高聲喊:
“有客到!”
黃潤重新的跪在一旁,我們幾個也作為家屬站在棺材的兩側。
抬頭一看,就見一輛輛長長的奔馳車隊,從外面緩緩的停了過來。
車隊一停,幾個保鏢率先下車。
撐著傘,站在車旁,等待著車上的人。
接著,車上的人陸陸續續的下來了。
這些人穿著和我們幾乎一樣,深色西裝,胸配白花。莊嚴肅穆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走在最前面的,都是我熟悉的面孔。
中間的是奉天的白靜雪,兩側的是哈北的鄭老廚和荒子。
身后跟著的,都是他們精心挑選帶來的打手。
一到跟前,幾人開始鞠躬。
答過了禮后,三人立刻上前,先是沖著黃潤說道:
“朱夫人,您節哀!”
說著,又紛紛和我打了招呼。
多日未見,三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些變化。
荒子不再像從前那樣蓬頭垢面,臉上的傷疤雖然還在,但膚色似乎白凈許多。
整個人看起來,倒更像是一個成功的企業家。
而白靜雪瘦了不少,依舊是一頭干練的短發。
眉宇之間,多了幾分巾幗不讓須眉的英氣。
變化最小的,則是鄭老廚。
肚子依舊像口鍋一樣扣在身上,雖然是葬禮,但臉上還是掛著難以抹去的笑容。
西服也有些小,扣子根本系不上,像是租來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