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取第1次
老黑遞給我一支煙。
點著后,我抽了一大口。
看著樓下,兩個本來給我設了一個死局的人。
現在,卻劍拔弩張。
馬上就要大打出手。
這種感覺。
很特別。
就像傀儡師一樣。
下面的人,都是我的提線木偶。
不對,應該叫提線人偶。
老黑也看著樓下,他忽然轉頭問我說:m.
“初六爺,我怎么沒想明白,這明明就是個死局。除了硬拼之外,我是覺得沒別的辦法了。你到底是怎么做到,讓這兩伙火拼,你卻沒事兒人一樣?”
我抽了口煙,緩緩吐出。
看著夜風中,泛白的煙霧。
把我實施的每一步,都講給了老黑。
第一步,我用的是鳩占鵲巢。
提前把酒店剩余的房間,都定了下來。
因為按照正常。
我們開局后。
錢老八和鄭老廚的手下,都會到去旁邊的房間,開房休息。
我不能給他們這個機會。
我必須要讓他們到樓下。
這也是為我第三步,做準備。
第二步,我用的是調鼠離山。
對,你沒看錯,我也沒寫錯。
就是調鼠離山。
因為趙平,在我眼中,只能算是鼠。
他根本,稱不上虎。
這步中,關鍵人物是老黑的兩個師兄弟。
他們本身就是陌生臉孔。
提前讓他們到了棋牌室。
偽裝成賭客。
我這面一開局。
兩人就在老街的棋牌室找茬鬧事。
因為棋牌室的大部分人手,已經被鄭老廚帶走了。
而剩下的幾個看場子的人。
根本解決不了,這兩個散打出身的職業選手。
鄭老廚不可能回去。
能回去的,就一定是趙平。
第三步,我用的是禍水東引。
這里的關鍵人物,是小朵和殷武。
因為趙平,有快刀手之稱。
想要把禍水引到他身上。
就必須要找一個,和他同樣有快刀手法的人。
這個人,就是小朵。
我便特意去查看了一下,小朵的刀法。
我怕她不能在最短時間,削掉殷武的手指。
并且,還要保證自己不暴露,能全身而退。
那天見識之后,我放心了。
我讓小朵選擇兩個地點。
一個是一樓酒廊的衛生間。
另外一個,是酒店的停車場。
這兩個地方,殷武肯定會出現。
這個時候,就是小朵下手的時候了。
可能有人會覺得。
怎么可能砍掉手指,而不被人發現?
其實人在被忽然襲擊,重傷劇痛的時候。
第一反應,是觀察傷口,和減輕痛苦。
而不會立刻去看,傷自己的人是誰。
等殷武反應過來,想看傷自己的人是誰的時候。
小朵早已經無影無蹤了。
第四步,是魚目混珠。
老煙槍朱哥的身高體型,都和趙平相似。
雖然,他比趙平要瘦。
但在晚上,燈火昏暗之下。
他穿著和趙平一樣的衣服,戴著同樣的帽子。
這樣的情況下,沒人會察覺出來。
殷武被傷之后。
他的手下,肯定會追出去。
我讓紅棍出身的趙哥,從側門出來。
故意讓他的手下看到后。
再上一輛和趙平一樣的灰色捷達車。
這個場景,任誰看到。
都會相信這人就是趙平。
這樣,趙平砍傷殷武的事。
就徹底坐實。
第五步,燈下黑。
讓老黑買通酒店后勤部的電工。
停電五到十分鐘。
這樣做,是為了制造混亂,緊張,壓抑,恐怖的氣氛。
畢竟,殷武的慘狀。
每個人看了,都會心有余悸。
而在黑燈瞎火的環境中。
每個人第一想法,便是自保。
這種混亂的局面,也方便我進行第六步。
第六步,也就是渾水摸魚。
利用停電,混亂的時期。
讓雙方纏斗。
可能看著有些麻煩。
但實際,一個煙灰缸就全都解決。
當然,如果之前他們就已經打了起來。
那第六步,有與沒有,都無所謂了。
因為我的目的,就是讓雙方斗起來。
然后,就是第七步,金蟬脫殼。
利用混亂,保全自己。
有人可能會覺得。
雙方都把我當成自己人。
應該沒人會傷我。
但這種想法是錯的。
因為知道我身份的,只有錢老八和鄭老廚。還有他們手下幾個得力干將。
其余打手,根本不清楚我到底是誰。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混亂之中,也難免不會殃及到我。
所以,我必須要自保。
而第八步,就是現在。
隔岸觀火。
站在樓頂。
看著雙方一觸即發的大戰。
而我,也已全身而退。
老黑早已經驚的目瞪口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理解他的震驚。
就像我當年聽六爺講,江湖中的做局人時一樣。
不同的是。
當時,聽的是別人。
而現在,我卻成了做局人。
說話間。
兩方人手,已經碰面了。
看著樓下,黑壓壓的人群。
我忽然問老黑說:
“老黑,你覺得他們誰能贏?”
老黑想了下,說道:
“錢老八吧,他手下人多……”
但馬上又說道:
“也說不準。鄭老廚人雖然少,但手底下有幾個不要命的狠人。你覺得呢,誰能贏?”
“鄭老廚!”
“為什么?”
老黑追問。
“雖然,鄭老廚也是虎狼之心。但他對手下,要比錢老八好……”
正說著。
下面已經開始動手。
錢老八人數多。
一上來,就占了很大的優勢。
鄭老廚和快刀趙平。
雖然也是狠人。
但,好虎架不住群狼。
兩人已經被錢老八的人,追砍到街角。
“完了,完了。鄭老廚這回是廢了……”
老黑嘖嘖感嘆著。
而我慢慢搖頭。
“不一定!”
話音剛落。
忽然,就聽老街的巷子中,傳來一個喇叭聲。
用喇叭喊話的,是個女人。
她的聲音很大,近乎嘶吼。
我們坐在樓頂,都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欺負老廚,都欺負到家門口了。咱們老街,帶把的爺們,都他媽死光了嗎?平時你們白吃白喝老廚的,現在是不是該回報點了?要是爺們都死光了,咱們娘們上!有種的,都給我出來!”
女人的聲音,極具感染力。
話音一落。
整個老街,似乎都沸騰了。
開門聲,叫罵聲,喊人聲。
混雜一起,如同鼎沸。
不過轉瞬間。
整條老街,便多了上百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手里的家伙,也是五花八門。
菜刀,扁擔,搟面杖,斧頭,木槌,鐵鍬。
還有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兒。
家里能用的家伙,應該都被家人拿走了。
他顫顫巍巍的,拎著個癢癢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