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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冤家路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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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冤家路窄。

    我怎么也沒想到。

    這個曾經對我像對野狗一樣的親戚,居然會讓我在這里遇到他。

    他就是我的表哥,李大彪。

    當年,他和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姑父。

    對我拳打腳踢,棍棒相加。

    那些暗無天日的折磨。

    我時時刻刻都不會忘。

    對于他們父子倆。

    我只有憎惡,痛恨!

    我努力的讓自己平靜下來。m.

    看著他,我問說:

    “我姑姑還好嗎?”

    對于姑姑,我還是感激的。

    李大彪一邊洗著撲克,一邊吊兒郎當的說道:

    “放心,死不了。有我這么一個孝順的兒子在,她能不好嗎?”

    說著,看了我一眼,又問說:

    “你現在干嘛呢?”

    “在洗浴做服務生……”

    一聽我是服務生。

    滿桌的賭客,都對我投來輕視的目光。

    “你一個服務生,不好好上班,跑這兒來干嘛?”

    李大彪依舊是那種蔑視到極點的口氣。

    我沉默,并沒回答。

    能感覺到,李大彪混的好像不錯。

    穿著一身小名牌。

    手腕上,帶著一塊勞力士的綠水鬼。

    身邊還帶著個姑娘。

    談不上多漂亮,但也能說得過去。

    “他誰啊?”

    李大彪旁邊的姑娘問了一句。

    “我表弟,八百年都看不見他了,我以為早死了呢。不過我給你講,這小子才有意思呢。小時候在我家,我沒少揍他。一打他,就像個死狗一樣。趴在地上,一聲不吭。這小子別的能耐沒有,就他媽的一點牛逼,抗揍,哈哈哈!”

    說著,李大彪又是哈哈大笑。

    牌局上的人,也跟著一陣哄笑。

    李大彪似乎很喜歡這種感覺。

    他洋洋得意的繼續說著。

    “我給你們講,他們家的事,那才叫有好玩。他爸,好像是個小老千,一年年也不在家。后來不知道怎么搞的,讓人把胳膊和腿全都砍了。送回來時,全身裹著白布,那白布都被血染的通紅,就像一個紅色大肉球。哎呦呦,你們是沒看到,那個慘哦……”

    李大彪夸張的動作和語氣。

    惹的旁邊的人,又是一陣低笑。

    他們都不約而同的看著我。

    一個個眼神復雜。

    有好奇,有嘲弄,有譏諷。

    而我全身冰涼。

    雙手,更是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一股滔天的恨意,在我周身彌漫。

    我想報復。

    想現在就沖上去,弄死這個王八蛋。

    但我不能。

    我不停的勸自己冷靜下來。

    心里不停的默念六爺告訴我的那句話。

    “每逢大事有靜氣……”

    我是老千。

    不是街頭混混,古惑仔。

    我會報復。

    但不是簡單的打打殺殺。

    我要用老千的方式。

    讓他一點點走進深淵。

    直到,萬劫不復。

    老黑雖然離我較遠,但也看出這面情況不對。

    他便和兩個放高利的大耳窟,走了過來。

    我立刻給他使了個眼色,讓他別動。

    而我,故意做出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站在李大彪這桌旁,看著熱鬧。

    李大彪可能覺得刺激我,也沒什么意思了。

    他干脆也不搭理我,專心玩牌。

    他們玩的,叫對縫。

    這是哈北以及關外一帶的叫法。

    在之江、南粵以及香江一帶,叫射龍門。

    還有些地區,叫端火鍋。

    玩法很簡單。

    每人都需要下底,然后發兩張牌。

    以a和6為例。

    如果第三張牌發的是a、6中間的牌。

    也就是2345,算贏。

    除了中間以外的,都算輸。

    如果第三張是a或者6,叫中柱。

    要輸雙倍。

    如果抓到相鄰兩張沒縫兒的牌,或者對子。

    則下多少輸多少,不發牌。

    至于贏多少,取決于你下注多少。

    比如,底池里有一千。

    你下了五百,贏了就拿走五百。

    輸了,五百就算底池里的。

    我站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就發現了有些不對勁。

    桌上的牌,被下焊了。

    下焊,也叫落焊。

    是指在撲克牌上做記號。

    下焊的方式有很多種。

    可以用指甲,戒指之類的。

    在牌上做細微的記號。

    如果你打牌,遇到指甲鋒利的。

    這個時候,你一定要注意。

    也有一些更隱蔽的。

    比如用頭上擦著的發蠟,或者鼻子旁邊的油,涂在撲克的背面。

    只是這種方式,必須要坐在反光處,才能看得清楚。

    而桌上的牌,下焊的技術。

    要比上面說的方式,更高明一些。

    這牌的記號,是在側面。

    很多人玩牌,不會注意牌的側面。

    認為根本看不到。

    但實際把牌略一傾斜,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又看了一會兒。

    我可以確定。

    下焊的人,就是李大彪。

    沒想到這么多年不見。

    他竟學會了這種小手法。

    我本來想的是,找機會上局。

    殺他個片甲不留。

    但現在,我決定改變策略。

    我要給李大彪下個底鉤。

    慢慢的玩死他。

    釣魚的人都知道。

    只要咬了底鉤。

    那一定就是大魚。

    我給老黑使了個眼色,我們兩人直接下了樓。

    點了支煙,老黑就問我說:

    “剛剛那人是誰啊?”

    “我表哥!不過你不用管那么多,一會兒你有個任務!”

    “你說……”

    “輸錢!”

    老黑憨憨一笑。

    “這個我擅長!”

    接著,我便把我的計劃。

    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

    再回到場子里,老黑似乎更加驕橫。

    而我,像個小跟班一樣,跟在他的身后。

    我倆現在的身份。

    他是有錢的大哥。

    而我,則是他的跟班司機。

    雖然場子里不少人認識老黑。

    但畢竟不了解,老黑現在做什么。

    忽然發達,也說得過去。

    見我又一次的轉了回來。

    李大彪便看了我一眼,諷刺道:

    “我說初六,你這來回溜溜達達的也不玩。咋的,沒錢啊?”

    我依舊裝作一副呆頭呆腦的樣子。

    沖著李大彪,點了點頭。

    “他沒錢,我還沒錢嗎?你們玩的啥,算我一個……”

    老黑忽然開口。

    李大彪一愣,他沒想到我和老黑竟然認識。

    一聽老黑說話,他就在暗暗猜測我倆的關系。

    而老黑掏了支煙,我立刻上前,給他點著。

    同時,小心翼翼的說:

    “黑哥,他是我表哥。他們玩的好像是對縫……”

    “哦?對縫,這玩意咋玩?太小可就沒意思了……”

    老黑的演技不錯。

    把一個喜歡裝x的棒槌,演的栩栩如生。

    李大彪眼睛一亮。

    棒槌是所有賭徒,最喜歡的獵物。

    “哥們,來坐這里,我給你講講規則,非常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