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潼？”
這個名字對顧明而言，還有些陌生。
他愣了一下，皺了皺眉，“百里潼是誰？這個姓氏，只有北郡皇族才有吧？慧娘怎么會與北郡皇族扯上關系？”
雖然他知道，慧娘本就是北郡人士。
可慧娘來京城這么久了，也從未告訴過他，她認識北郡皇族啊！
“不對……”
說著說著，顧明臉色微微一變。
他猛地抬眼看向云綰寧，眼神多了幾分深邃，“這個百里潼，我好像聽你們說起過。”
盡管云綰寧他們也提及過百里潼。
只是那會子并未多說，而且與顧明也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
因此，顧明并未放在心上。
眼下聽說慧娘與百里潼竟是扯上了關系，顧明心里頓時猜到了七七八八。
“寧兒，你老實告訴我，慧娘與那百里潼到底是什么關系？！”
對上自家舅舅嚴肅的目光，云綰寧遲疑了一下。
她答應過慧娘，會替她保守秘密。
那一日在太子府，她連外祖父都瞞過去了……
雖說不一定將外祖父瞞過去了，或許外祖父心里也早已猜到了，只是不愿意拆穿，想著給慧娘幾分體面罷了。
可眼下面對顧明的窮追不舍……
云綰寧有些為難。
“阿明。”
這時，顧伯仲開口了。
他看了看顧明因為摔倒而撕破的錦服，“眼下有寧兒在這里呢，慧娘和孩子一定會沒事的！”
“你趕緊去更衣吧！太醫想必也快到了，讓太醫瞧瞧你傷得怎么樣。”
“父親……”
顧明是個聰明人。
不過瞬間，他就嗅出了不對勁的味道……
這會子自然也明白，顧伯仲好似與云綰寧是“一伙兒的”的，在給那什么百里潼打掩護似的！
“快去！”
顧伯仲把臉一沉，“難不成你想慧娘醒來，看到你這般狼狽的樣子？”
他沉聲說道，“你明知慧娘有多在意你。難道，你要讓她為你擔心？”
“我……”
顧明低頭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慧娘，又看了看一旁的云綰寧。
云綰寧沖他使了個眼色，“舅舅，慧娘的情緒也不是很穩定。若她醒來后，看到你傷成這樣，她一定會擔心著急！”
“眼下慧娘的情緒可不能受到一點點影響啊！”
她故意嚇唬顧明。
倒也不算是嚇唬……
畢竟，慧娘的情況的確堪憂！
等她醒來后便要開始臥床靜養，情緒受不得半點干擾。
云綰寧也只是實話實說罷了！
“好，我去更衣。”
顧明深深地看了云綰寧一眼，轉身出去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云綰寧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她拍了拍心口，“舅舅方才的眼神也太嚇人了！那眼神，好像能穿透我的身體，直擊我靈魂深處似的！”
“是嗎？”
她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陰惻惻的一聲。
云綰寧被嚇得一個哆嗦，忙扭頭一看……
正好對上顧伯仲意味深長的眼神。
他瞇了瞇眼，背著手圍著云綰寧走了一圈，“臭丫頭！你絕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我，我沒有！”
云綰寧理直氣壯，“我只是覺得舅舅方才的眼神太嚇人了而已！”
“外祖父難道您就沒覺得？倒也是，您是老狐貍了！舅舅又是您的兒子！您當然不會覺得舅舅方才的眼神嚇人了！”
她輕哼一聲，“不像我，我還年輕，還未修煉成精！”
她頂多算是一只小狐貍！
顧伯仲癟了癟嘴，“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還要多久！”
“外祖父，那可不一定哦！”
云綰寧立刻打斷了他，“雖說您年長，可是據我所知，這輩子您還沒離開過京城呢……而我，已經走遍四國了！”
這句話當然是她吹牛。
如今她只去過北郡和南疆，東郡和西郡也只是路過，還未深入。
“誰走的橋更多呀？”
顧伯仲一噎：“……”
“臭丫頭！”
他有些沒臉，只好瞪了云綰寧一眼，“我是你外祖父！有你這般讓你外祖父下不來臺的嗎？”
“那我說……我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要多！你沒意見了吧？”
他可年長云綰寧好幾十歲呢！
即便這話有些夸張，那也說得過去！
云綰寧不認輸，“外祖父，前些年，京城不是短鹽么？外祖父又素來飲食清淡。我就不同了，我喜歡下廚！”
“我還是不服氣！”
“那，那我吃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
顧伯仲吹胡子瞪眼的瞪著她。
要論“耍無賴”，他要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眼瞧著云綰寧又要開口了，顧伯仲立刻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不準說！”
臭丫頭，真是一點都不給他這個外祖父面子啊！
他不要面子的嗎？！
云綰寧：“……”
行吧！
她故意插科打諢，也只是為了轉移顧伯仲的注意力，不再追問慧娘與百里潼的關系罷了。眼下瞧著，外祖父的確是沒有再關注此事了。
于是，云綰寧眼角余光瞥了慧娘一眼，悄然松了一口氣。
誰知，她原以為顧伯仲已經忘記此事了，剛剛松了一口氣，下一秒就聽顧伯仲又道，“哼！臭丫頭！”
“還真以為能騙得了我？”
他緩緩送開口，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告訴我，慧娘與那百里潼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等云綰寧回答，只聽他又道，“該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云綰寧微微一怔，“外祖父，您想的是什么樣？”
“那百里潼是不是慧娘的舊愛？他們倆，是不是有過一段情？”
顧伯仲一開口，剛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的云綰寧，險些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去！
舊愛？
一段情？
外祖父這個小老頭，懂得還挺多呢！
一把年紀了，居然還能有這么不正經的猜想？
不過，倒也怪不得顧伯仲這樣想。
慧娘畢竟也三十來歲了，又不是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她行走江湖，會與別的男人有什么樣的過去，也說得過去！
“外祖父，當然不是了！”
看著顧伯仲一本正經的樣子。
云綰寧無奈的放下茶杯，認真的解釋道，“我知道您心里疑惑。”
“但是慧娘與百里潼，絕對不是您想的那種關系！這個我敢保證！”
聞言，顧伯仲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立刻抓住云綰寧的衣袖，固執的說道，“那你快告訴我，她和那百里潼到底是什么關系？！”
云綰寧正要回答，可不知聽到什么動靜，眼角余光卻瞥向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