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亦鳳剛悠悠醒轉,不但因為失血過多身子虛弱,就連視線都還模模糊糊,看不清面前到底是什么情形呢。
誰知,剛醒來就被人劈頭蓋臉的啐了一口,還臭罵了一句“不要臉的狐貍精”!
譚亦鳳有點懵。
可一旁的譚鐘卻怒不可遏!
臭不要臉的狐貍精?
誰敢這樣叱罵他的女兒!
他的女兒,可是未來的皇后!
眼下被人罵臭不要臉的狐貍精,名聲不就毀了?
今后就算當了皇后,還有威嚴可言么?!
因此,不等譚亦鳳說話,譚鐘一把將怒罵譚亦鳳的姑娘拽了過來,“你是哪里來的野丫頭,居然敢這樣罵本將軍的女兒?!”
“我就是野丫頭怎么了?有本事你殺了我的頭啊!”
那姑娘也是個蠻橫的。
見了譚鐘她非但不怕,反而還梗著脖子瞪著他,怒聲罵道,“能養出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兒,你們父女二人分明是一丘之貉!”
俗話說得好:上梁不正下梁歪。
譚鐘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的女兒能是個好的?
“先前我便聽說了,這譚大小姐與太子妃搶太子殿下不成,如今竟是逮著我們這等尋常百姓的未婚夫不放,還要不要臉了?”
那姑娘是個潑辣的,不給譚鐘說話的機會,噼里啪啦又是一頓。
譚鐘登時被氣得臉紅脖子粗!
這邊,秦悅柳明知云綰寧是一片好意。
畢竟,到剛剛為止,還有不少賓客在嘲笑秦東臨出丑的事兒。
她知道,云綰寧是想借著譚亦鳳轉移大家的注意力,讓他們去嘲笑譚家,也讓譚家人今兒老臉丟盡。
可把墨曄和云綰寧也一次又一次的牽扯出來……
這不是有損太子和太子妃的威名么?
想到這里,秦悅柳微微蹙了蹙眉,上前低聲說道,“寧兒,要不將他們父女二人趕出去就算了吧!再這樣鬧下去,我怕……”
“怕我們遭受牽連?”
看著她為難的樣子,云綰寧低低地笑了起來。
她輕輕搖了搖頭,“悅柳,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按理說,此事不該發生在今日。”
她原本,也沒想著在今日修理譚鐘與譚亦鳳父女二人。
奈何,他們父女二人正好在今日撞上槍口!
畢竟,云綰寧也沒想到,譚鐘竟會帶著譚亦鳳來給高良與秦悅柳賀喜。
更何況,今兒是什么日子?
她只想讓秦悅柳和高良順利完婚,熱熱鬧鬧。可既然譚鐘與譚亦鳳父女二人主動招惹,云綰寧自然不會讓他們得逞!
“我原只想著讓你們順利完婚,讓今日成為此生最值得紀念的日子。”
云綰寧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可是悅柳,他們父女二人這是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眼下是在秦家,賓客無數。
譚鐘竟一次又一次的把秦東臨拉出來做擋箭牌……
盡管云綰寧對秦東臨也是百般厭惡。
可他到底是秦悅柳的父親!
今日秦東臨丟人現眼,丟的是秦悅柳的臉!
云綰寧又豈會冷眼旁觀?
“你覺得,我會是在意別人目光的人?你想做什么說什么都盡管放手去做,不必顧忌我們。”
她既然允許此事發生了,便自然無所忌憚!
秦悅柳明白她的意思,這才放心的點了點頭。
隨后,她看向譚鐘父女二人的眼神,也充滿了厭惡。
得到了云綰寧的同意后,秦悅柳朝著譚鐘他們走了過去。
這會子,譚鐘已經被那姑娘罵得狗血淋頭了。
可他到底是個老爺們兒。
眼下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他哪里敢對那姑娘怎么樣?
因此,譚鐘面紅耳赤地站在原地,半晌沒敢吭聲。
不過,仍是被氣得不輕……
他今兒出門沒看黃歷吧?
原本是一片好意來給高良他們賀喜,誰知到頭來,他們譚家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顏面盡失。只怕不出今日,他們譚家在京城,老臉都丟盡了吧?
嗚嗚嗚日后還如何見人吶?!
“今日之事暫且作罷,倘若還有下次,我可不管你們是譚家還是什么的。”
姑娘瞪著譚鐘,雙手叉腰,頗為蠻橫,“我誰的面子也不給!”
“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否則就別想搶走我家如安!我這個人什么都不怕,要錢沒有要命一條!今日在場諸位都做個見證。”
姑娘環視一圈,一揮手,“我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人!”
說罷,不等譚鐘與譚亦鳳說話,冷哼一聲轉身離去了。
譚鐘便也罷了,譚亦鳳更是被那姑娘罵得腦子嗡嗡作響!
這會子,她勉強算是回過神來了——這算怎么一個事?
她原是想給裴如安下薬,再給這姑娘下薬。
然后,她得到裴如安。
而這姑娘么,隨便拉一個小廝過去便是。
誰知最后,她竟沒有在裴如安身邊醒來……倒是這姑娘劈頭蓋臉就是一耳光,打得她腦瓜子嗡嗡作響,這會子都還沒反應過來呢!
唔。
也有可能眼下腦袋瓜子還嗡嗡作響,是因為她撞墻自盡的緣故。
看著那姑娘拂袖而去,譚鐘氣得老臉發白,將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不等譚亦鳳說話,秦悅柳便已經走近了。
“譚將軍。”
她冷著臉,當場就沒給譚鐘父女二人好臉色,“譚將軍能來喝這杯喜酒,我與夫君自然歡迎!但是今日,恐怕不方便招待譚將軍。”
“我們秦家廟小,容不下譚將軍這尊大佛。”
秦悅柳冷哼一聲,“所以,還請譚將軍與譚大小姐好走!”
“來人啊!好生將譚將軍與譚大小姐送出去!”
譚鐘一愣,“你這是要趕我們走?”
“譚將軍還聽不出來人家秦二小姐是下逐客令么?眼下客客氣氣的請你們離開,已經是很客氣了。換做是我,你們這般擾亂我的大婚,只怕我早就潲水招呼了!”看書溂
朱大人看熱鬧不嫌事大,冷笑著瞥了譚鐘一眼。
譚鐘:“……”
見眾人神色各異,卻無一人站出來替他們父女二人說話。
他怎么不知,眼下眾人都是在看熱鬧?
只怕今后,他譚家更是沒臉見人了!
他原本還想磨蹭著留下。
可見秦悅柳臉色難看的出奇,眾人幸災樂禍的眼神,也讓他如芒刺在背……
無奈之下,譚鐘只得咬著牙扶著譚亦鳳,帶著譚家下人冷著臉離去。
他們父女二人剛出秦家的門,譚鐘便氣得咬碎了一口老黃牙,“這個高良!簡直是個窩囊廢!妻管嚴!耙耳朵!”
素聞蜀地出耙耳朵,可這里是京城啊!
不過今日,他親眼見識到了何為耙耳朵!
“我倆好歹是同僚,他居然任由那秦悅柳像個潑婦似的,把本將軍趕出來……”
譚鐘越想越生氣。
適才他雖惱羞成怒,到底沒有當場發作。
眼下身旁沒有外人,他氣得握緊雙拳,“本將軍一片好意,只想來拉攏他而已,誰知他這般不給本將軍面子!”
“既然如此,也別怪本將軍不客氣了!”
說完,譚鐘回頭看了一眼秦家緊閉的大門,眼底的歹毒之色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