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有用。”
云綰寧并未正面回答。
她淡淡地掃了陳雋一眼，“本王妃知道，陳家素來節儉！所以連杯熱茶也舍不得給本王妃喝一口。但總不會如此小氣，眼下連熱水都不舍得拿出來用吧？”
這話聽著像是在與陳雋說笑，可身后的陳立輝卻忍不住臉頰一熱。
方才云綰寧進門的時候，他的確沒有吩咐下人奉茶……
云綰寧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抽在他臉上的耳光！
陳雋也忍不住面紅耳赤，回頭瞪了自家老父親一眼——父親，你糊涂！
當真是為了一個陳香茹，把整個陳家都折進去了！
“明王妃說笑了。”
陳立輝強顏歡笑，尷尬地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本王妃可沒心思與你說話。”
云綰寧冷冰冰地收回目光，“來人，打熱水來！”
下人忙不迭的去了。
陳雋也面紅耳赤，卻還要強忍尷尬，小心翼翼地問道，“不知明王妃要熱水做什么？有什么吩咐，陳雋可替明王妃去做的嗎？”
“多謝陳公子。不過……眼下倒也沒有什么需要做的了，陳公子就坐在一旁看著便是。”
——坐著看戲！
云綰寧眼神逐漸多了幾分玩味。
看著她眼中的玩味，陳立輝與陳雋心下更是不安……
很快，下人將熱水打進來了。
云綰寧后退了一步，吩咐下人將熱水潑向陳香茹。
陳立輝還不知為何。
心想著，許是這冰天雪地的，陳香茹又被打得半死不活。明王妃此舉，怕是害怕陳香茹被凍死了，所以才會潑熱水給她，讓她暖暖身子？
如此想著，陳立輝倒也沒有拒絕。
哪知這熱水潑向陳香茹后，他才知道他方才錯得有多離譜！
陳香茹又被打了幾板子，臀上已經皮開肉綻了。
明王府的暗衛親自動手，哪里能讓她好過？
方才最初的幾板子下去，陳香茹便已經只剩一口氣。
而后盡管是陳家的下人被云綰寧勒令動手，但陳香茹的屁股都被打爛了，即便是他們再如何“放水”，再如何力道放輕，陳香茹也猶如去了半條命！
一盆熱水當頭潑下，陳香茹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雖然在這冰天雪地中被打了十幾板子了，她周身又疼又冷，這熱水潑下來似乎也沒有什么緩解，但到底能感覺到絲絲熱量。
陳香茹原本已經麻木的肌膚，似乎也逐漸“醒轉”。
劇痛愈發強烈了。
她忍不住哼唧起來，“爹……救救我！好疼啊！”
陳立輝眉頭緊皺。
這熱水潑下去，里面又沒有放鹽，她為何還會喊疼？
倒是一旁的陳雋，已經發現了不對勁……
正因為陳香茹太過寒冷，這熱水潑下去非但沒有緩解她周身的寒氣。反倒是“喚醒”了身上的每一個細胞，都能更加清楚地感受到來自臀部的劇痛！
所以，陳香茹才會疼得想要打滾兒，就連呼救的聲音都很微弱，只能低聲哼唧著！
不得不說，云綰寧這個女人……
手段真真是可怕！
僅僅只用了一盆熱水，就將陳香茹折磨的更加生不如死！
陳雋看向云綰寧的眼神多了幾分復雜與懼怕。
他不是第一次聽說明王妃的手段狠辣了。
但卻是第一次，親眼見識到！
那種不動刀不動劍卻能折磨的陳香茹恨不得立刻去死，那種陰冷可怕……就連陳雋一個大老爺們兒，也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他雖然猜出云綰寧給陳香茹潑熱水的用意。
可惜，卻也只猜對了一半而已——
在這冰雪中，那熱水的熱氣很快就散去了。
取而代之的，是徹骨的冰涼！
若陳香茹一直都感受著這樣的寒冷，眼下倒也可以容忍這寒氣。
可惜，方才感受到了熱氣。
眼下熱氣褪去……
“爹！救我！好冷！我好冷！我渾身都疼！”
陳香茹眉頭擰得死死的，又開始哼唧起來，“爹救我……好像，好像有人用針在扎我！”
“針？”
陳立輝宛如在“坐飛機”。
他到現在也還沒想明白，好端端的陳香茹怎的又感覺冷起來了？
方才不是還感覺暖和？
不是給她潑了熱水？
明王妃一動不動啊，誰拿針扎她了？
他們分明誰也沒有動手啊！
陳立輝滿頭霧水。
倒是陳雋，眼神閃爍不停。
他看明白了——雖說方才給陳香茹潑的是熱水。但正因如此，才是讓她感到痛苦的開端！
熱氣褪去后，她被打濕的衣裳便像是在冰水里面浸泡過似的。
感受到冷熱交替的皮膚，這會子分明更加敏感。
濕透的衣裳緊緊貼在她的肌膚上，可不像是無數根銀針刺入肌膚中。
甚至，那些針像是刺進了骨子里！
陳香茹就算骨頭再硬。
這樣的劇痛，也讓她疼得痛不欲生！
隨著她一聲聲痛呼，陳雋只覺得那些針像是刺在他的身上似的，忍不住也跟著打冷戰了！
“痛？”
云綰寧冷笑著，緩緩在陳香茹面前蹲下來了，“這有多痛？”
她捏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與她對視，“汀汀因為你早產，因為你剖腹取子。你眼下承受的痛，不過是她的三成痛不到！”
她只是被打得屁股開花，周身冰冷刺骨罷了。
而云汀汀，則是硬生生將肚子剖開，從里面取出孩子，再將肚皮縫起來！
要知道，剖腹取子可是要剖開足足七八層！
盡管每剖一層都很快，但最麻煩的便是縫線！
盡管她給云汀汀用了麻藥，但剖腹的痛，又豈是麻藥能完全麻痹掉的？
雖處于昏迷之中，云汀汀都忍不住疼得渾身顫抖！
云綰寧眼中的狠厲一閃而過，“你該慶幸，今日是汀汀的孩子出生之日，本王妃不想造下殺戮！否則……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
說罷，她用力撇開陳香茹的下巴，冷聲喝道，“繼續打！”
陳家下人被她此時冷厲的目光給驚到了，膽戰心驚地舉起板子打了下去……
不過兩板子落下，便已經鮮血四濺！
下人驚呼一聲，“明王妃！不好了！我家小姐，小姐屁股開花了！”
這樣的話固然不文雅，也對自家小姐不敬。
但下人說得也是實話啊！
云綰寧不慌不忙，只緩緩從衣袖中取出了針線，“開花了？不要緊，本王妃可以親自為她縫合傷口！”
陳立輝身子也搖晃了一下，倒在了陳雋身上。
這個女魔頭，今日分明是有備而來！
今日別說是陳香茹不好過，只怕是他們整個陳家都要遭受牽連啊！
他只在心里祈禱著，等會子不要死的太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