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方才蘭兒不是說要告訴你一個秘密嗎？”
陳氏嘴皮子哆嗦著，“她還沒有告訴你那個秘密就走了！你還不，還不趕緊把她喊回來！”
剛剛云汀蘭的確是說要告訴她一個秘密做交換條件。
但前提是——她愿意放陳氏一馬！
偏偏云綰寧不愿意放過陳氏！
那么這個秘密，顯然也就不能作為交換條件了。
云綰寧輕輕挑眉，“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樣自私的人。你是生怕我的怒火不會燃燒到云汀蘭的頭上，所以要讓她回來為你殉葬，陪你一起死？”
“畢竟算起來，本王妃與云汀蘭之間的恩怨也不少呢。”
陳氏遲疑了一下。
她之所以想讓云綰寧把云汀蘭弄回來，就是為了救她……
可眼下聽她這么一說，陳氏又猶豫了。
云綰寧說的也沒錯！
若她今兒連云汀蘭的賬一并清算的話，她們母女倆不是一個也逃不掉嗎？！
她是當娘的人。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是對云汀蘭滿腹怨氣，卻也不能將女兒拖下水啊！
畢竟日后，她女兒可是要當“皇后”的呀！
只要云汀蘭還活著，日后便一定能尋得機會為她報仇雪恨！
想到這里，陳氏勉強冷靜下來，“既然如此，那，那就算了吧……當年之事都是我一人所為！要殺要剮隨你的便！”
“你不能去找蘭兒的麻煩！這件事與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果然，只有當娘的人，才會最心疼自己的女兒呢。”
云綰寧冷冷的勾起了唇角。
都到了這種時候，陳氏居然還護著云汀蘭！
“不過你放心，方才云汀蘭所說的秘密，今后我有的是機會得知到底是什么秘密。今日，的確該送你上路了！”
她轉身走回椅子上坐下，“你毒害我娘親在前，如今試圖謀害我舅舅在后。”
“那么，便讓你也嘗嘗，這是一種什么滋味！”
“來人！”
云綰寧冷聲吩咐，“打斷她的腿！”
方才那二十板子多是打在了臀部，她的腿卻毫發無傷。
陳氏既然想讓顧明徹底站不起來……
那么今兒個，便先讓她嘗嘗沒了雙腿是什么滋味！
陳氏眼神一閃，“你，你不是說要殺了我嗎？！”
怎么下令要打斷她的腿？！
她寧愿死個痛快，也不愿意被云綰寧這般折磨！
“你以為我家王妃會讓你死個痛快？”
如煙冷笑，“你在做夢呢！”
想當初，陳氏毒害顧無雙，不也是讓她日夜備受病痛的折磨，最后瘦成一把骨頭，再也堅持不下去才離世的么？
那么如今，云綰寧便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陳氏被拉出去，很快就被打斷了雙腿，血肉模糊地扔在了門外的地板上。
如煙并未將她拖進來，以免臟了云綰寧和顧明的雙眼。
陳氏早已痛得暈死過去了。
“將她關進王府地牢。”
聞到那股子濃郁的血腥味，云綰寧面不改色的吩咐，“每日杖責十板子。記住了，不能讓她死了。”
杖責之后，便給陳氏上藥。
不等傷口結痂，便繼續杖責。
如此反復……
“另外，將這藥給她服下。”
顧明面無表情地看著云綰寧將藥遞給如煙，并未阻攔。
他知道，那一定不是什么好藥！
至少，不會讓陳氏好過！
雖說這法子著實殘忍……
但陳氏本就作惡多端，如今也是她自食惡果！
對這樣的人，犯不著同情！
如煙接過藥，拖著陳氏離開了。
顧家下人很快就將門外的血跡清洗干凈，那股子熏人作嘔的血腥味也很快消散不見。
云綰寧這才轉頭看向顧明，“舅舅眼下氣可消了？”
“從知道事情真相那一刻起，我只生氣了不過一瞬間罷了。”
就算他自己不出手，這丫頭也會想盡法子替他出氣，他還有什么好生氣的？
不過，顧明眼下也是一陣后怕。
“寧兒，好在你回京及時。如若不然，你好不容易給我醫好的腿，只怕又要毀于一旦了！”
方才云綰寧也說過，康太醫受陳氏指使，意在徹底毀掉顧明這雙腿……所幸發現及時，否則他這雙腿遭受二次傷害，還真的保不住了呢！
顧明幽幽地嘆了一口氣。
看來今后，他還需擦亮雙眼，交友需謹慎啊！
……
在顧家用過晚膳后，滿滿已經睡著了。
云綰寧看了一眼她在墨曄懷中睡得香甜的小臉蛋，又看著坐在身旁抱著書看的圓寶，忍不住在心下嘆息：孩子果真是越來越大了！
尤其是圓寶。
在北郡那段時日，還是個小孩子呢。
可回到京城后，卻突然成熟嚴肅了不少。
如今他已年滿六歲，卻比尋常同齡的孩子更多了幾分責任感。
都說孩子一日日長大，便是一日日的不需要父母了。
小時候你看著他長大，將來他看著你變老。
每長大一歲，都是他蛻變、漸漸不需要你的過程……
每每想到這里，云綰寧心中便萬分難受。
這兩年，她陪伴圓寶的時間明顯少多了。
至少比起在清影院的時候，少之又少！
有時候她還是會懷念在清影院的時候。
那會子他們母子二人相依為命，無人打擾，不受外界紛爭影響。可自打出了清影院，云綰寧總覺得自己活得很累。
她無聲地嘆了一口氣，伸手攬過圓寶的肩膀，把頭靠了過去。
她雖然沒有說話，圓寶卻感受到了她的情緒不佳。
“娘親么么噠。”
他仰起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繼續低頭看書。
馬車緩緩進了王府。
云綰寧卻突然說道，“夫君，你先帶兩個孩子回去歇著！”
“你要去地牢？”
墨曄還會猜不透她想做什么嗎？
他皺了皺眉，“寧兒，今日你奔波一日也累了。眼下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
要去瞧瞧陳氏怎么樣了，也不必非得現在就去。
什么時候不能去？
他心疼她，想讓她早點歇息。
“不去看看她是否真的痛不欲生，我怎會睡得著？”
云綰寧搖了搖頭，“你們先回去吧。”
知道她的牛脾氣，也知道他犟不過她，墨曄無奈搖頭，便只好先帶著兩個孩子回了寢院。
云綰寧帶著遠山，一步步踏入了王府地牢。
在地牢的最深處，正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