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云綰寧出手,沒有人敢忤逆她的意思吧?
她下令將云振嵩“種”在土里,誰敢不征得她的同意,就把云振嵩拔出來?!
雖說云振嵩雙腿被廢了……
可如今京城中除了父皇之外,誰有這樣的魄力,敢擅自做主解救云振嵩?
這不是與綰寧過不去嗎?
墨翰羽心下想著,又厚著臉皮詢問墨宗然,“父皇,您知道是誰嗎?”
問出那“元兇”之后,就趕緊寫信告訴綰寧!
討了綰寧的好,她回京肯定要給他帶北郡的特產和美食!
墨翰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瞧著他一副沒出息、卻又有些憨憨的樣子,墨宗然到嘴邊的訓斥又不忍心地咽了回去,“朕怎么知道?朕都不知他是被誰插在土里了!”
“你快說,是誰做的?!”
墨翰羽心下一咯噔。
因為心虛,眼神閃爍不停后,他趕緊起身告辭,“父皇,兒臣突然想起承允和瑤瑤還沒喝奶呢!”
“兒臣就先告退了!明日再來給父皇請安!”
——才怪!
不等墨宗然說話,他拔腿就跑!
看著他胖乎乎的北影很快消失在御書房,墨宗然不禁滿頭黑線,“這孽障!”
“老蘇啊。”
他瞇了瞇眼,學著德妃娘娘的語氣問道,“你說云振嵩遭殃,會是誰做的呢?”
蘇炳善沒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
“皇上,您心里明鏡兒似的!何苦還要問奴才呢?”
瞧著墨宗然的樣子,分明是早已猜出來是誰做的了好嗎?
不過那個人啊……蘇炳善可不敢說!
“你個機靈的東西。”
墨宗然瞥了他一眼,“罷了!既然云振嵩還活著,此事朕也不想再過問。你方才可去永壽宮傳話了?朕這會子閑來無事,便去永壽宮坐坐吧!”
他站起身來,笑容滿面地出去了。
蘇炳善:“……”
閑來無事去永壽宮坐坐?
皇上的心,只怕早就飛到永壽宮去了吧?!
還偏偏說什么閑來無事……
他看了一眼那厚厚的一摞子、還沒有批閱的奏折,輕咳一聲,趕緊跟了上去。
……
永壽宮內,這會子可熱鬧呢。
玄山先生、德妃、顧太后與顧伯仲,四人正好湊齊一桌。
這四位麻友如今的關系,可以說是“情比金堅”了!
雖說四人輩分不同,但同是“一桌人”,那就是“好戰友”啊!
墨宗然進來時,德妃剛剛胡牌。
她頓時喜笑顏開,“哎呀老李!本宮又胡了!你快看!”
說著,她伸手出來,“掏錢掏錢!”
顧伯仲三人不情不愿地開始數銅板。
一旁的李嬤嬤,也笑得一張老臉樂開了花。
傳出去可能沒人相信——這幾位搓麻將時不打幾兩銀子金子的,打得竟是兩個銅板……所以德妃這一把自摸胡牌,其余三家都得出!
“智柏。”
墨宗然腳步一頓,沒有驚擾他們。
他悄無聲息地來到德妃身后,對她豎起了大拇指,“還是智柏的手氣好。”
“那是!”
德妃笑得更加開懷了。
雖說想念兒子兒媳孫兒孫女和女兒。
但有了麻將在,她也可以“勉強”轉移注意力,靠麻將度日啊! 這段時日她贏了不少,每日笑得合不攏嘴,臉上的褶子都被笑出來好幾條了……
“皇上這個時候過來做什么?”
德妃又問。
墨宗然沉吟片刻,“朕聽說,云振嵩被人像種花一樣種在土中。前兩日剛被拔出來,哪知雙腿已經廢了,楊太醫說救不了了。”
“救不了了?所以說云振嵩是要死了嗎?!”
德妃驚愕地問道。
不都說壞人活千年嗎?
云振嵩都壞進了骨子里,怎么這么快就要死了?
“不是要死了,是雙腿沒了。”
墨宗然耐著性子解釋道。
“哦!”
德妃這才點點頭,“那有什么好驚訝的?還種花呢,他也配?就算他被種在土中,那也只能算是一株雜草罷了!”
“不過……是什么人這么狠?居然會把人種在土中?”
即便云振嵩再如何該死,德妃也忍不住皺眉。
墨宗然輕咳一聲,“除了你的好兒媳還能有誰?”
來永壽宮這一路他算是想明白了。
云振嵩雖討人嫌,朝中也有不少大臣對他恨得牙癢癢,可他到底是朝廷命官。
而且,他的三個女兒更是個個了不得!
一位是明王妃,一位是周王妃,還有一位……云側妃。
不論云振嵩與三個女兒關系如何,云綰寧她們姐妹幾個身份擺在這里。
一般人也不敢造次!
敢將他堂而皇之種在土里的人,除了云綰寧那膽大包天的丫頭之外,還能有誰?!
一聽是云綰寧,方才還對云振嵩生出幾分同情的德妃,頓時喜笑顏開了,“是寧兒啊?那沒事了!寧兒既然這么做,那一定是云振嵩那老不死的惹到她了!”
“自作孽不可活么!他自作自受,也是應該的!”
“別說是把他種在土里了,就是把他活埋了也是他自食惡果!”
瞧著德妃那架勢,像是想親手將云振嵩給活埋了似的!
墨宗然:“……”
智柏這臉,變得也太快了吧?
外面的天兒,都沒有她變得這么快!
玄山先生癟了癟嘴,“變臉這么快!道德在哪里?底線在哪里?去云府的路在哪里?”
他后一句,讓德妃幾人愣了一下。
這彎兒拐的讓人措手不及啊!
“哈?”
德妃懵住了,“你去云府做什么?”
“把云振嵩活埋了啊!”
好討寧丫頭的歡心!
等寧丫頭回來,一定會給他帶美食!
玄山先生回答的理直氣壯。
德妃:“……哦。”
顧太后無奈搖頭,“認真出牌吧!”
墨宗然坐在德妃身后,一只手攀在她的肩膀上,活像是個街溜子似的,“不過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如此大膽,敢與綰寧對著干。”
“竟是將云振嵩拔出來了!”
他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顧伯仲動作一僵。
他緩緩將手中的牌放下去,“九筒。”
然后慢條斯理地說了一句,“是我。”
聞言,墨宗然翹起來晃個不停的二郎腿也頓了一下,他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顧伯仲,“什么?是你!”
“顧老,這又是為何?”
顧伯仲不是也恨死云振嵩了嗎?
他為什么會出手“解救”云振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