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煙趕緊進門幫著云綰寧一起砸東西。
見如煙領會了她的意思,云綰寧便坐在一旁喝茶歇息。
剩下的事兒,交給如煙來辦。
如煙一邊砸,一邊沖門外尖聲喊道,“來人啊!快來人啊!”
“夫人,您沒事吧?”
這會子,太子宮的宮人門正在笑逐顏開的裝扮宮殿。因此安陽宮外,也有不少宮人行走來往,比前兩日熱鬧多了。
聽著安陽宮內,傳來如煙的喊叫聲、以及打砸東西的聲音,宮人們面面相覷。
雖說想討好赫連婉兒這個準太子妃,這安陽宮內的這位……
卻是太子殿下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吶!
誰不知道那一日,太子殿下為了這位,不但當眾訓斥準太子妃,還將她給關進了繁院不得外出一步?!
由此可見,這位在太子殿下心里到底有多重要!
更何況,這位還懷著身孕呢……
因此,誰也不敢當做沒有聽見。
猶豫片刻后,到底是敲響了安陽宮的門。
“云夫人,云夫人怎么了?”
他們雖不知云綰寧從哪里來,又是什么身份,叫什么名字……卻也聽秋意說過,住在安陽宮的這位夫人姓云,便尊稱一聲“云夫人”。
里面無人應聲,只有打砸的聲音還在繼續。
與此同時,只聽云綰寧尖銳的聲音傳了出來。
“憑什么?!我明明已經懷上了殿下的孩子,憑什么我連個身份都沒有?!”
“她是西郡公主又如何?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那副尊容!憑什么她能當太子妃?!”
如煙還在勸著,“夫人,殿下和西郡公主大婚在即,您就看開一點吧!不管怎么說,殿下心尖兒上的人始終是您吶!”
“起開!別攔著我!”
緊接著,只聽“嘭”的一聲,不知是什么聲響傳來,伴隨著如煙的一聲尖叫——
“啊!!!”
這下,眾人再也耐不住性子了。
方才他們敲門無人應聲,便都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
只聽到云綰寧那一番拈酸吃醋的話,便知今日這位云夫人為何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了。
——敢情是因為太子殿下即將與西郡公主大婚,所以這位云夫人吃醋了啊!
她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眾人就怕她傷到了腹中孩子。
于是,其中一人急匆匆跑去請百里長約,其余幾人齊心協力撞開了門!
一進門,幾人傻眼了!
只見院子里滿是碎片,就連房門也搖搖欲墜……桌椅倒地,地面上滿是狼藉。
而云綰寧正雙手叉腰,氣沖沖地站在門口,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看什么看?!沒見過美女生氣不成?!”
眾人縮了縮脖子,看著她生龍活虎的樣子,便知這位是個不會委屈自己的主。
再生氣又如何?
云綰寧只會拿別人撒氣,才不會讓自己受氣!
更何況她原與這件事就不沾邊,不過是為了墨飛飛罷了……
前兩日在這安陽宮內,她之所以安靜的仿佛不存在似的,便是并未將自己當做百里長約的女人。
但今日聽如煙這么一提醒……
頓時想明白了!
是啊!
她如今可是百里長約的“寵妃”!
百里長約即將迎娶赫連婉兒,她若是不生氣不吃醋,石灰惹人懷疑的!
“你們這些個狗奴才!”
云綰寧伸手怒指著那幾名下人,“是打量著我好說話不成?!我還沒找你們算賬呢!今日是要騎在我頭上撒野嗎?!”
“趕緊去將百里長約給我喊來!”
“我倒是要問問他,我在他心里算老幾?!”
眾人:“……”
這位當真彪悍!
先前只聽說,這位云夫人敢直呼殿下名諱,殿下卻一點都不生氣。
原以為這不過是謠言罷了。
本著“不信謠不傳謠”,眾人也沒往心里去。
畢竟在這世上,敢直呼太子殿下名諱的人,想必也只有皇上了吧?!
哪知眼下一聽……果真是“眼見為實耳聽為虛”啊!
這位云夫人不但敢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甚至還這般彪悍,顯然是沒有把太子殿下放在眼里啊!
難怪今兒敢這般撒潑呢。
原是連太子殿下她都不當回事,更何況是還未成為太子妃的西郡公主?!
幾人相視一眼,趕緊陪著笑臉,“云夫人,奴才們不敢!”
“您,您消消氣兒,還是坐下說話吧?若是您有個什么閃失,殿下一定不會輕饒我們的!”
見幾人陪著笑臉,一臉的討好,云綰寧冷笑。
“殿下怎么對你們,與我何干?!你們今日的所作所為,又何嘗把我放在眼里?!你們是瞧著,我平日里好說話不成?!”
“不會輕饒你們又如何?最好打死也不為過!省得眼里沒有主子!”
這些個刁奴!
都是看人下菜碟!
今日還好是她。
換做是墨飛飛……那丫頭雖說也是個刁蠻的,卻也不是不講理!
來日,墨飛飛若是遇到這種情況,為了不讓百里長約煩心,她肯定會自個兒忍下來!
她受不得委屈,飛飛也不能受半點委屈!
今兒個,她就要借著機會,好好收拾一下這些個拜高踩低的狗奴才!
“我原聽說,太子宮規矩森嚴,下人們也都是聰明識趣的。誰知今日才瞧見了,你們竟是為了討好赫連婉兒,這般作踐我?!”
云綰寧一揮手,如煙忙搬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給她放在了身后。
她坐了下去,又接過如煙遞上來的茶杯。
“我若是不拿出點威風來,你們只當誰都可以欺負不成?!”
聞言,幾名下人臉色一變。
今日來安陽宮暗中踩她的臉,為了討好赫連婉兒的人,也有他們……
眼下被云綰寧點破,幾人臉上布滿了心虛。
他們也沒想到,這位住進安陽宮幾日,本以為最是好說話的云夫人,今日竟會突然動怒?!
“云夫人,話也不是您這么說的!我們殿下的確即將與西郡公主完婚,奴才們也是奉命裝點這太子宮,要裝扮的喜慶一些。”
為首的一名老頭子,皺著眉狡辯道,“這安陽宮,自然也不能落下!”
“奴才們不過是奉命行事罷了,也沒有故意招惹您,您何苦這般大的怒氣?”
“即便是殿下過來了,奴才們也占理啊!”
一聽這話,云綰寧被氣笑了。
瞧瞧!
這就是太子宮的規矩?!
先前秋意不是說,太子宮的下人最是聽話?!
這就是聽話?!
竟敢拿百里長約來壓她?!
“照你們這么說,你們是占理了,那我就是蠻不講理、胡攪蠻纏了?”
云綰寧怒極反笑。
她正要動怒,哪知門口就傳來一聲,“殿下,您可算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