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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柚用衣袖擦拭了信封上面的血跡。
她展開書信,像模像樣地看了好一會子……才訕訕的抬起頭來,“側妃,這,這信中寫了什么,奴婢也看不懂啊!”
“這些符號對奴婢而言,簡直像是天書似的!”
她不識字,又哪里看得懂這封書信?
云汀蘭眉頭緊皺,沒好氣的斥了一句,“你就是個草包廢物,中看不中用!”
她看著她手中的信,“拿反了!”
紅柚面色羞紅,一句話也不敢說。
云汀蘭一把奪過書信,看了好一會子,才抬起頭來。
她緊緊的攥著那封信,手背上青筋暴起。
信紙都被攥的變形了,眼瞧著,像是要被撕裂了似的……這時,紅柚明顯聽到云汀蘭將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的聲音。
“側妃!您,您消消氣!”
她趕緊勸道,“不論信中寫了什么,您可都不能生氣啊!”
“您若是這時候置氣,將來老了身子留下病根,可就再不能醫治了!”
她本是一片好心。
哪知這話落到云汀蘭耳中……
她反手便是一記重重的耳光!
“賤婢!你是在咒我嗎?!”
這一耳光力氣之大,就連紅柚都被打翻在地!
她趴在地上,捂著臉抬起頭委屈、而又不敢置信的看著云汀蘭。
紅柚眼中淚光閃爍,哽咽著喊了一聲,“側妃……”
她怎么也沒想到,云汀蘭竟會動手打她!
從前的云汀蘭雖性子暴躁,但也不至于會無緣無故就出手打人。但這兩日,自從她生下小公子后,這脾氣便愈發的見長了!
都說剛出生的嬰兒是見風長,云汀蘭這脾氣也是見風長!
紅柚是真的委屈啊!
她不過是關心她,好心提醒罷了……
“云綰寧這個賤人!她一定是知道我生了個怪胎,所以故意用這種法子來嘲笑我!”
云汀蘭這會子卻是顧不得她的委屈。
她將手中的書信揉成一團,惡狠狠的扔在腳下。
踩了好幾腳,還不解氣。
“一定是這個賤人!”
見云汀蘭歇斯底里的咆哮,紅柚再也沒有提醒她會不會傷了嗓子,只默默地捂著臉爬起來,將地上的雞翅清理干凈了。
云汀蘭也從憤怒中,勉強冷靜下來了。
方才云綰寧在信中有寫,祝愿她也早日變成“折翼的一坨屎”。
(其實這封信,才不是云綰寧親筆所寫,而是如墨代筆!)
因此,他才會將“折翼的天使”,寫成“折翼的一坨屎”。
殊不知這“折翼的一坨屎”,氣得云汀蘭險些鼻子都歪了!
“云綰寧這個女人雖可惡,但她的醫術我也是知道的。我的孩子,也是她的外甥……想必她這個提議,還有可行之處。”
冷靜下來后,云汀蘭自顧自的分析道。
紅柚默不作聲。
“你啞巴了不成?我在與你說話,聽不見嗎?!”
見紅柚不說話,云汀蘭又是一通叱罵。
紅柚心里可委屈了!
“側妃。”
她猶豫了一下,到底是開口勸道,“明王妃醫術精湛,的確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她與您之間的恩怨,也是眾人皆知啊!”
云綰寧會為了云汀蘭的孩子,給她出主意?!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不過,太陽是不可能從西邊出來的。
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明王妃不安好心!
偏偏這會子云汀蘭正“想入非非”,哪里能聽得進去紅柚的勸?
“不只是她云綰寧會生兒子,我也生了個兒子!憑什么墨宗然那老東西,就只偏愛明王府那個臭小子?”
云汀蘭冷哼一聲。
“我的兒,照樣尊貴!”
紅柚縮了縮脖子。
你是能生兒子。
可是,人家明王妃生了個健健康康、聰明伶俐的皇長孫殿下!
而你生的這兒子,自出生就比不上人家皇長孫殿下啊!
如此,就算是你也能生兒子,又有什么用呢?
墨回鋒什么身份,人家明王又是什么身份?
你的兒子,哪里能跟人家皇長孫殿下相提并論?!
可這番話,紅柚被打死也不敢當云汀蘭的面兒說出來!
如今,云汀蘭已經走火入魔了!
“若是我的兒健健康康,是個正常的孩子,墨宗然那老東西也不好偏心!所以,只要我的兒做個正常孩子,就萬事大吉了!”
萬事大吉?
是她腦子“大出血”吧?
這樣的話也敢說!
真是大放厥詞!
“紅柚,即刻去準備新鮮的雞翅來!為了我兒,我要拼一把!”
云汀蘭一臉的野心勃勃。
見狀,紅柚身子未動,只低聲提醒道,“側妃,這件事要不還是跟老爺,還有王爺好好商量商量再說吧?您就這么下了決定的話……”
“我就這么下決定如何?那是我的兒!我自己可以決定!”
云汀蘭一揮手,催促道,“快去!”
“既然云綰寧想看我也變成我兒那樣,我便讓她好好瞧瞧,我不會!她這個歹毒的算計,終究會落空!”
哪知,在不久后的將來,云汀蘭就會被今日信誓旦旦的這句話給打臉……
見云汀蘭堅持,紅柚也沒了法子。
很快,她便將云汀蘭需要的東西找來了。
看著那鮮血淋漓的雞翅,云汀蘭心口又開始翻涌起來。
猶豫再三,幾次退堂鼓之后……
她總算鼓起勇氣,一口咬了下去!
……
京城,云府。
云振嵩自打從應國公的位置上跌下來后,如今再不見從前的風光。
尤其是,他日日除了去朝堂上,還要負責巡視宮中恭房的清潔……一時間,他從游手好閑的應國公,變成了忙得焦頭爛額的“云大人”!
在朝中,他受盡冷落、白眼與嘲笑;
回了云府,等待他的也是陳氏的“醉生夢死溫柔鄉”。
也只有在陳氏房中,他能找回從前的“自信”。
可他并不知道,陳氏越是溫柔,他越是自信,便越是離死期不遠了!
云振嵩摟著陳氏的腰,剛剛關上房門,緊隨其后的劉大竹四下看了看,腳步如飛的出了陳氏的院子。
再回來時,他手中多了一封書信。
劉大竹只當沒有聽到房中的動靜,“嘭嘭嘭”地拍響房門,語氣焦灼地喊道,“老爺,老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