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不知您要與老臣談什么?”
云振嵩心下緊張極了,便主動“出擊”。
“后日,便是應國公的生辰了。”
墨曄這是一句肯定句。
云振嵩吃不準他到底什么意思,好端端說起他的生辰做什么……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是,多謝王爺掛念!”
“呵。”
墨曄冷笑。
掛念?
他這會子分明是想將他掛在城樓上好嗎?
還掛念!
好大一張臉!
聽他一聲冷笑,云振嵩便忍不住開始哆嗦了,“后日,還請王爺和王妃,今早過來用膳!省得到時候人多,吵到了王妃清凈。”
“明知寧兒喜歡清凈,應國公還有意讓她身處嘈雜之境,可是有意冒犯?”
云振嵩:“……”
明王不對勁啊!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老臣不敢!”
云振嵩誠惶誠恐的捧著茶杯,“王爺,老臣,老臣也只是……”
“也只是故意冒犯?”
“老臣不敢!”
云振嵩欲哭無淚。
“既然不是,為何邀請寧兒入席?”
墨曄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寧兒臨盆在即,后日你的壽宴,寧兒不會出席。”
只一句話,就將云振嵩打入了萬丈深淵!
此次他厚著臉皮舉辦壽宴,其目的便是為了光明正大的,將云綰寧給“騙”回應國公府。否則如今,是八抬大轎也把她請不回來!
從前府中,還有她在意的人。
如今云汀汀也已經出嫁,再沒有能讓云綰寧牽掛的人在云家。
云振嵩就算親自請,云綰寧也不想回到那個讓她嘗盡委屈與苦楚之地。
眼下聽墨曄說云綰寧不會參加他的壽宴,云振嵩臉色微微一白,雙手也忍不住攥緊了。
但在墨曄面前,他還敢違抗不成?
“是,王爺。”
云振嵩除了低頭,還能做什么?
很快,他又重整旗鼓——云綰寧來不了,云汀汀肯定會來!
這個丫頭最敬重的人就是他了。
雖說因為嫁妝一事,父女二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但只要他主動低頭,想必汀汀一定會摒棄前嫌、與他這個老父親和好如初!
到時候,讓云汀汀在云綰寧耳邊吹風……
他的目的,不還是能夠達到嗎?
想到這里,云振嵩又暗自松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笑意,“既然明王妃來不了,到時候王爺便早些過來吧!也算好好歇息歇息。”
“這些時日王爺處理朝政,定是累了吧?”
他老臉一變,墨曄便知他在想什么。
“不知應國公,可還記得岳母的冥壽?”
見他腆著個臉笑嘻嘻,墨曄毫不在意的轉移了話題,“又還能記得,岳母的祭日嗎?”
云振嵩老臉一變,“王爺……”
好端端的,墨曄怎么會提起這個話題?!
顧無雙去世已有好幾年,就連云綰寧都甚少提起與她有關的事。
墨曄作為女婿,怎么會……
最讓他心里不平的是,墨曄對他口口聲聲都是“應國公”,要么就是直呼其名。但對顧無雙這個已經逝世的岳母,卻多了幾分敬意。
這讓云振嵩心里如何平衡?!
墨曄豈會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
只瞧著云振嵩突然心虛,他唇邊笑意漸漸變得殘忍。
“應國公,都不記得了吧?”
“老臣……”
“若陳氏突然暴斃,應國公可會記得她的祭日?”
陳氏突然暴斃?
這,這是什么話?!
云振嵩臉色愈發的白了,半晌才道,“王爺,這,這話可不能……”
渾說啊!
但面對的人是墨曄!
他想說什么,還用顧忌他云振嵩的情緒?!
云振嵩到嘴邊的話怎么也不敢說出來,嘴皮子都開始哆嗦了,“王爺,老臣不明白王爺的意思!”
這時候除了裝糊涂之外,他還能做什么?
“本王也不過與你閑話家常罷了!畢竟岳母才是正兒八經的應國公夫人。應國公若不記得岳母這個人,少不得會被人非議。”
墨曄微微一笑,“今日便先這樣吧。”
“后日,本王定會準時赴約!”
說罷,他站起身,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可云振嵩坐在椅子上,渾身都癱軟了。
后背的汗水將里衣給浸濕,濕漉漉的貼在身上。
云振嵩察覺到不舒服后,才后知后覺的發現周身都濕透了。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仿佛剛剛經歷了一場死里逃生似的……看向包廂門的眼神,還帶著來不及收回的惶恐與不安。
他始終不明白。
墨曄為何會突然提起顧無雙。
又為何,會用陳氏打比方……
莫非,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
想到這里,云振嵩也坐不住了。
他腳步踉蹌著,趕緊回了應國公府。
……
明王府。
云綰寧剛從棲梧閣出來,見墨曄回來了,她壓下眼底的好奇,笑著問道,“我那便宜老父親找你做什么?可是有事相求?”
“猜對了。”
墨曄牽著她回清影院的路上,將崔澤一事如實告知。
云振嵩壽宴一事,他瞞著云綰寧是另有其謀。
可崔澤投靠,他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什么事該瞞著寧兒,什么事不該瞞著,他心里有數。
“哦?投靠咱們?”
云綰寧挑眉,語氣帶著幾分不屑,“這墨回鋒,真當咱們傻呢!這時候將崔澤派來當臥底?”
“還有那崔澤,表現的不要這么明顯好嗎?”
她冷笑一聲,“墨回鋒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眼下誰還不知?真當咱們村里才剛剛通網?”
“通網?”
墨曄跟著念了一遍,忍不住笑了,“寧兒,我很是好奇……在幾千年后、你所處的環境到底多有趣,竟有這么多新奇的詞兒。”
“是啊!他還不知咱們明王府早已用上了5g網絡吧?”
云綰寧不以為然,“只有他,還用著2g呢!”
什么5g、5g,聽得墨曄有些懵。
云綰寧知道,自己再如何解釋,他也不明白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于是,便轉移了話題又問道,“那崔澤,你打算如何安排?”
“既然他主動投靠,本王自然要收下他……”
墨曄唇邊笑意深邃,“否則,豈不辜負了他的一腔‘熱血’?”
聞言,云綰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隨后不知她想到了什么,笑容也變得狡黠奸詐起來,“夫君,關于對這個崔澤的安排,我倒是有個極好的建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