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當真想知道我是誰？”
云綰寧似笑非笑地看著癱坐在地的陳香茹。
陳香茹咬牙點頭。
“我是……”
云綰寧微微一笑，沖她低聲說道，“東郡公主，南郡楚王妃。你說我是誰？”
陳香茹頓時神色一變！
早在云綰寧直呼墨煒的名字時，她便已經猜出她不是尋常人。敢直呼王爺的名諱，要么是墨煒的長輩、要么也是皇室中人，而且還是身份不低于墨煒的人！
陳香茹腦海中，倒也已經有了好幾種猜測。
畢竟皇室中，能直呼墨煒名諱的人也不多。
來來去去，左不過也就那幾人罷了！
只是她到底不敢確認。
眼下聽云綰寧這么一說，她心里頓時有數了——
原來今晚故意來找茬、難為她的人竟是楚王妃、東郡公主南宮月？！
陳香茹一直生活在青峰庵，那里也算是半與世隔絕，消息閉塞。即便是前幾個月的事兒，也沒有這么快能傳入陳香茹耳中。
因此眼下云綰寧說她是南宮月，陳香茹還傻乎乎地當真了！
“你真是楚王妃？”
她抬起頭，眼神復雜地看著云綰寧。
“如假包換。”
云綰寧認真臉。
陳香茹神色便有些糾結了。
她雖生活在青峰庵，消息閉塞，卻也知道楚王妃的性子。
眼下瞧著，似乎與傳聞中不同啊？
傳聞中，楚王妃性子溫和純良，待身邊人也是極溫柔的。可面前這女人，周身上下都帶著一股子張狂勁兒……雖說這股子張狂勁兒并不明顯。
甚至她還刻意壓制！
可落在陳香茹眼中，那股子張狂勁兒格外明顯！
“你若騙我怎么辦？你說你是楚王妃，能怎么證明嗎？”
若當真是南宮月，她日后尋仇便直接去楚王府尋人就是！
云綰寧很認真地想了想……
“本王妃素來不說假話蒙人。”
才怪！
“若今晚我騙了你，就讓我南宮月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她神色愈發認真。
反正是拿南宮月的性命起誓，又不是她自個兒。這毒誓立得再狠，與她也沒有任何關系，一切就讓南宮月去承擔吧……
云綰寧在心里嘀咕。
一旁的如玉也忙道，“王妃，這毒誓可立不得！”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陳香茹便當真信了！
看來面前這女人，的確是楚王妃沒錯了！
……
從陳家出來，如玉撓著頭問道，“王妃，您為何要假扮楚王妃呢？誰不知道，楚王妃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畏罪潛逃了？”
“陳香茹不知道啊！”
云綰寧一臉坦然，“從這件事，你可發現了什么線索？”
線索？
如玉繼續撓頭。
他認真地想了想，最后還老實巴交地問道，“發現那陳香茹特別傻，這算不算線索？”
“你說呢？”
云綰寧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這個傻小子到底是哪家的？
趕緊領走吧！
“難道不是？”
如玉小心翼翼地問道，“王妃，那，那到底是什么？”
云綰寧：“……難道你就沒有從中發現，這陳香茹背后其實并沒有人，因為她對京城的一切動向都還不清不楚嗎？！”
如玉這才恍然大悟！
“哦！屬下明白了！”
他原本還不清楚自家王妃為何要假扮南宮月。
畢竟，自家王妃是什么身份？
就算直接說出她是明王妃，陳香茹又敢怎樣？！
偏偏對自家王妃這一番謊話，陳香茹不但深信不疑、還傻得可笑！
若陳香茹背后有人，她就一定知道云綰寧的身份！
最不濟，她應該知道南宮月早在幾個月前就已經逃離京城，而且楚王府出現重大變故，楚王“燒死天牢”、楚王府家破人亡！
可陳香茹信了云綰寧的鬼話，說明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還是王妃高明！這么不動聲色地就套出了陳香茹的信息。”
如玉豎起大拇指，“王妃牛逼！”
話音剛落，他又若有所思地說道，“不過王妃，這周王平日里瞧著是個純情的，卻沒想到竟還是個花心大蘿卜呢！”
“有你花心？”
云綰寧反問。
“這……”
這個問題，把如玉給問住了。
他什么時候花心了？！
“哦，是我說錯了！你不是花心，你是花錢！”
如玉的銀子，都花在青！樓姑娘身上了，可不是花錢么？
如玉跟了云綰寧這么久，怎會聽不出自家王妃的言外之意呢？
他老臉一紅，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王妃，您就別取笑屬下了！這些日子屬下可老實了，一直在老老實實為王妃跑腿、賣力呢！”
“你這一身力，最近是沒地兒使了吧？”
云綰寧瞥了他一眼。
論“開黃腔”，她也是其中翹楚呢！
如玉：“……王妃，您這么敢說，主子知道嗎？”
“他當然知道，還喜歡得很呢。”
云綰寧輕哼一聲，這才將話題扯回墨煒頭上，“與墨煒接觸這么久了，你覺得他是朝三暮四之人嗎？”
“這倒是不像。”
如玉不假思索地搖頭。
他還記得，當初墨煒對云汀汀表白時，自家王妃還帶著他和如煙去“爬墻看戲”呢！
那會子，周王第一次牽起云三小姐的手，尚且已經面紅耳赤了……
這樣的男人，又怎會是花心大蘿卜呢？
“所以王妃的意思是，今晚的話本就是陳香茹瞎編的？！”
如玉總算回過神了，這腦子瞧著還算靈光。
“嗯哼。”
云綰寧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如今她出行喜歡帶著如玉，倒也不是因為這廝武功高強、腦子靈光什么的。只是單純的因為——這狗東西好玩兒！
“陳香茹在打什么小算盤，我還不清楚嗎？”
云綰寧冷冷一笑，“既然她想搞事，本王妃自然會好好奉陪！”
搞事？
陳香茹要搞什么事？
她不是什么都沒做嗎？
如玉眉頭緊皺，滿頭問號，“王妃，您該不會是搞錯了吧？陳香茹雖沒文化膽子大，敢直接對周王下毒手，但屬下瞧著她倒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畢竟陳香茹孑然一身，身后空無一人……
就算她想搞事，誰會替她撐腰？
只是還沒過多久，如玉就被自個兒這番言論狠狠地打臉了！
陳香茹那邊，很快就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