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
云綰寧先是看了墨曄一眼。
她總覺得,如玉的神色有些古怪。
想必是來人身份不一般?
“是,是魏國公府偏房的一個庶子……”
如玉遲疑著說道。
魏國公府偏房的庶子?
這關系怎么這么繞呢?
云綰寧還認真思考了一下。
不過還沒有想出這人是誰呢,只聽墨曄沉聲問道,“可是魏子彥?”
“魏子彥又是誰?”
云綰寧聽得云里霧里。
如玉連忙解釋道,“王妃,這個魏子彥,是魏王翰庶弟的兒子,也就是魏王翰的侄兒……平日里甚少出現在人前,因此王妃不認識也是正常的。
”
“魏王翰庶弟的兒子?所以就是他的侄兒嘍?”
云綰寧一臉不解,“可是,魏王翰不是只有魏嬪一個妹妹嗎?”
又哪里冒出來一個庶出弟弟?
知道她不了解魏家的事兒,墨曄便細細的給她解釋。
“原本魏王翰是只有魏嬪一個妹妹。
”
魏家在京城也是大戶人家了,這些年在京城勢力也算是根深蒂固。
魏老爺子只有魏王翰與魏淑芬一雙兒女,可是前些年魏老爺子的堂弟因病去世。
那時候魏子彥的父親年幼,生母也纏!綿病榻。
怕他今后無依無靠……
“魏老爺子的堂弟臨死前,將他的兒子托付給了魏老爺子!當時說的是過繼給魏老爺子,可魏老夫人堅決不同意!認為憑空多個兒子,將來會與魏王翰爭奪財產。
”
于是,魏老爺子雖認下了魏子彥的爹做兒子,卻將他交給了妾室撫養。
如此一來,就成了魏國公府的庶子。
因著是過繼的兒子,又不得魏老夫人疼愛。
“那些年,那魏子彥的父親在魏國公府也抬不起頭,性子怯懦軟綿,不喜與人來往。
”
墨曄沉聲說道,“魏老夫人覺得此事丟人現眼,也勒令府中上下不要將此事傳出去。
因此甚少有人知道,魏王翰還有個庶出弟弟。
”
這魏子彥,便是那位庶出弟弟的兒子。
“這關系,真是錯綜復雜啊!”
云綰寧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她如今不愿去想太復雜的事兒,總覺得想的復雜了,腦子疼得厲害!
“不過說起來,那魏子彥與他父親,也還真是命苦!我雖不知道這事兒,曾經卻也聽陳氏說過,那魏老夫人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
當初她還未嫁入明王府前,陳氏曾在她們姐妹幾人跟前說起過京城的一些八卦。
要說京城最不好相與的婦人,除了魏老夫人,還有趙老夫人……
因著是與趙老夫人齊名,云綰寧便記住了這位魏老夫人。
“那魏子彥的父親,如今可在朝中為官?”
云綰寧又問。
魏王翰乃是朝中赫赫有名的魏國公,他的庶弟……想必也該入朝為官吧?
“并非。
”
墨曄搖了搖頭,“魏子彥的父親,并未進入朝堂。
當初他親爹留下了幾家鋪子,因此他便繼承了鋪子,這些年一直經商。
”
“經商?”
云綰寧吃了一驚。
這魏家,想來也是“人才輩出”啊,什么“政!界”、什么“商界”,什么“寵妃”……
全都湊齊了!
當然了,魏嬪實難擔當“寵妃”一名。
“不過在魏老夫人手中討生活也的確不容易,魏子彥的親爹半輩子郁郁寡歡,前兩年也因病撒手人寰了。
”
墨曄臉色也有些感慨。
而魏子彥,則繼續在魏王翰手中討生活。
“都是因病去世?莫不是遺傳?”
云綰寧喃喃自語。
“寧兒,你說什么?”
“哦!沒什么!”
云綰寧回過神,“我們與魏家素無往來,這個魏子彥,我更是從未聽說過。
他今日來我們明王府,是想做什么?”
這話是沖著如玉問的。
“屬下也不知!但是那位魏公子說,是來見王妃的。
”
“見我?”
云綰寧愈發詫異了。
墨曄也難得驚訝一回,“哦?本王倒是也想聽聽,他見寧兒做什么。
”
瞧著自家主子臉色不大好看了,如玉便知……這千年醋缸想必已經傾斜了,很快就要被打翻了!
如玉斟酌著看向云綰寧,“王妃?”
“既然王爺要見,那就請吧!”
云綰寧心下也很是好奇,這個魏子彥見她要做什么……
怕墨曄在場,魏子彥會有心理壓力。
不論來人是不是魏家的人,只要是禮貌求見,明王府自然會當客對待。
云綰寧去了正廳,墨曄在屏風后面坐著。
如玉領著魏子彥進來時,云綰寧剛剛放下茶杯。
這位魏子彥,瞧著是個娃娃臉,看起來差不多也就二十來歲吧。
——她在心里猜測。
“子彥見過明王妃。
”
魏子彥恭敬的給她請安。
因著宋子魚的緣故,云綰寧總認為,名字帶子的人,應該都是宋子魚那般彬彬有禮……眼下這位魏子彥,亦是如此。
當然了,尹子耀那混球除外。
那就是個臭不要臉的特例!
想起這個晦氣蟲,云綰寧一陣煩躁。
她復又看向魏子彥。
他雖是魏家人,但穿著素凈,身上自有一股子書生的傲氣。
看得出來,這位魏子彥也是個飽讀詩書的。
他教養也很好。
云綰寧未曾賜座之前,便站在原地任由她打臉。
眼瞼微垂,目光盯著腳尖,雙手交疊著放在身前,站得筆直。
雖恭敬有加,卻也不卑不亢。
云綰寧心下贊嘆:看得出來也是個頗有風骨之人啊!
“魏公子,請坐。
”
她吩咐下人上茶,這才對魏子彥問道,“本王妃素來是個直性子,也不會彎彎繞繞,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
“我們明王府與魏國公府素無往來。
”
甚至明王府與魏王翰也算是交惡了……
云綰寧微微一笑,“不知魏公子見我,所為何事?”
魏子彥微微低垂著頭,“明王妃是個直爽之人,子彥也早有耳聞。
明王府與魏國公府形勢如何,子彥并不在乎。
”
他也沒藏著掖著,似乎也不擔心“禍從口出”。
“今日子彥過來純屬私事,不為魏國公府。
”
私事?
云綰寧挑眉,“哦?我們明王府與魏公子,可沒有什么私交啊!”
魏子彥咬了咬牙,臉頰線條繃得緊緊的。
他的眉頭也緊緊擰在一起……就在云綰寧以為他會回答什么“私事”時,只見他突然一掀袍子,竟是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