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翰邊走,還邊回頭去看魏嬪。
“明王妃,那魏嬪娘娘……”
“不要緊!本王妃雖不在,但如玉還在呢。如玉是本王妃身邊的人,讓他頂替本王妃與魏嬪娘娘一起玩游戲,也是可以的。”
云綰寧回頭一笑,“本王妃的人啊,多著呢!”
“就算倒下一個我,還有千千萬萬個我!所以與我玩游戲啊,許多人都感覺惱火,寧愿不玩呢。”
魏王翰:“……”
這個明王妃,今兒是句句帶刺!
他眉頭緊皺,也不敢隨意接話了。
宮人通稟后,云綰寧領著魏王翰進了殿內。
墨宗然還未醒來,德妃撐著額坐在床邊守著他。
瞧著墨宗然臉色有些憔悴,魏王翰臉色微微一變,“皇上這是怎么了?!”
“魏國公不知道?”
云綰寧與他打太極,并不說墨宗然怎么了。
“微臣不知啊!”
魏王翰一臉懵,“微臣只聽聞,因著楚王葬身天牢,皇上郁郁寡歡因此病倒了。這段時日的朝政,都是明王在打理呢!”
“但微臣并不知,皇上病得這么重啊!”
墨回延葬身天牢一事,還瞞著朝中大臣呢!
近段時日是墨曄處理朝政,也知對外宣稱是入了冬,墨宗然感染風寒龍體不適。
因此,需要臥床靜養一段時日。
而天牢失火,這件事瞞不住。
畢竟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
眾人只知天牢失火,卻并不知墨回延沒了……眼下墨回延的“尸體”都還在宮里,停尸不發,不能將他葬入皇陵。
但魏王翰,居然知道楚王沒了?
云綰寧輕輕挑眉,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誰跟你說,楚王葬身天牢了?”
“我……”
魏王翰臉色微微一變,頓時閉上了嘴。
糟糕,他方才說漏了!
對上云綰寧與德妃緊逼的眼神,魏王翰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再不回答,才會惹得她們懷疑呢!
魏王翰忙道,“微臣也是聽人說起此事!”
“聽誰說的?”
云綰寧并沒有罷休。
“這……前兩日微臣聽人說的,具體是哪個人,微臣也忘記了!”
“在哪里聽誰說的?”
云綰寧步步緊逼。
“我,我,我上了年紀,這記性不大好!所以一時間也忘記是在哪里,聽誰說過的了……微臣每日見過的人也不少啊!”
魏王翰支支吾吾道。
“魏國公不是也身子抱恙,最近都在府中休養嗎?在哪里去見過了很多人呢?”
云綰寧突然笑了,“再說了,楚王沒了,這樣的事兒可不是小事!”
“我就不信,魏國公聽過還不會記在心里?”
不但不記在心里,居然不進宮打聽?!
還能穩如泰山,安然在府中養病?
魏王翰老臉一緊,眼神開始閃躲了。
不過,畢竟是老狐貍了。
他很快找到了節奏,咬牙說道,“明王妃如此咄咄逼人是什么意思?難不成還懷疑,這天牢失火與微臣有關不成?!”
“這可不是小罪!”
“微臣知道,皇上素來偏疼明王妃。但微臣好歹也是朝中命官!”
“明王妃平日里小打小鬧倒也罷了,污蔑朝廷命官這樣的事兒若是被皇上知道……”
“皇上也一定不會縱容你吧!”
他義憤填膺地哼了一聲,“微臣為官這么久,還從未被人這般潑過臟水呢!”
魏王翰氣得渾身發抖。
云綰寧心下冷笑了一聲:這個老狐貍,果然比自家那便宜老父親要厲害多了!
“魏國公如此激動做什么?本王妃何時說過,天牢失火是你做的?你如此緊張,莫不是此事當真與你有關?!”
“怎么可能!”
魏王翰被氣得想拍桌子。
哪知剛抬起手,德妃倒是先一巴掌拍在了……墨宗然的肩膀上。
“對不住啊皇上,臣妾拍錯了地兒!”
她本是想拍床,給自家寶貝兒媳婦增加點氣勢來著!
當然了,她更想一巴掌甩在魏王翰臉上!
哪知這一巴掌拍偏了?
德妃一臉歉疚,“皇上,您不會怪罪臣妾吧?”
只是眼下墨宗然昏迷不醒,哪里能聽得到她說什么?
魏王翰被德妃這一打岔,手頓時也收了回去,氣勢消減不少。
“魏王翰!”
德妃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噌”的一下站起身,“這里是永壽宮!好好說話!若敢對本宮的兒媳不敬,本宮就命人拉你出去打板子!”
今兒早上見吳帆被打得半死不活后……
眼下再聽到“打板子”這三個字,魏王翰忍不住先打了個冷戰。
這婆媳二人,真真是一模一樣的——蠻不講理!
一言不合就打板子!
“德妃娘娘,這事情也得分個對錯吧?!”
魏王翰一臉不忿,“明王妃命人將魏嬪娘娘從永喜宮擄走,難不成德妃娘娘就如此縱容她?”
“這里可是永壽宮,不是明王府!”
“怎么?你今兒進宮是來為魏嬪撐腰的不成?別怪本宮事先沒有提醒你,魏國公這腰板兒瞧著也不怎么樣,別到時候閃了腰!”
德妃冷哼,“什么叫寧兒把魏嬪從永喜宮擄走了?”
“那是本宮擄走的!你有意見?”
魏王翰:“……”
他就是有意見,也不敢再說出來啊!
這德妃娘娘,可是出了名的刁鉆難纏,刁蠻粗俗。
偏偏皇上喜歡她、寵著她,他能有什么辦法!
“魏嬪今兒早膳多用了幾碗粥,本宮把她帶進永壽宮好好教訓一下,魏國公這是心疼自家妹妹了不成?”
德妃繼續挑眉,“誰還沒有個哥哥了?用得著這般矯情么?!”
魏王翰:“……”
到底是誰矯情啊?!
就因魏嬪早膳多用了幾碗粥,就要帶進永壽宮教訓?!
可想而知,平日里魏嬪娘娘在宮里都受了多少委屈啊?!
雖說這個理由一定是德妃瞎掰的,但魏王翰總覺得不順耳……
德妃訓斥魏王翰時,云綰寧坐在一旁,悄然觀察他的神色。
只見魏王翰的眼神,時不時偷偷地落在墨宗然身上。
她斂眉,將眼底的懷疑壓了下去。
她今日特意將魏王翰帶來墨宗然跟前,便是想試探試探,墨宗然中毒是否與他有關……但瞧著方才他的神色,倒像是坦蕩。
只是坦蕩之余,又帶著幾分心虛。
因此也不能就此證明,墨宗然下毒是與他有關。
但魏王翰也不能洗脫嫌疑!
就在這時,如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王妃,王妃,不好了!魏嬪娘娘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