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見陳安懷做什么?”
墨宗然一臉疑惑。
云綰寧反問,“不是您讓兒媳給陳安懷治病嗎?!”
這老頭子,莫不是老糊涂了?!
“哦!”
墨宗然恍然大悟!
他后知后覺的點點頭,“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你不說朕都差點忘記了呢!”
云綰寧拿眼斜他。
到底是父皇如今上了年紀記憶力衰退了,還是陳安懷這老東西的存在感不強,父皇壓根兒沒放在心上?!
見云綰寧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墨宗然不高興了!
“你這樣盯著朕做什么?朕如今一把年紀了,腦子不好使難道不是正常的嗎?”
云綰寧翻白眼。
普天之下,說自己腦子不好的人、而且這個人還是皇帝,想必也只有墨宗然一人了吧!
她瞇了瞇眼沒有接話,只喊了一聲,“父皇?”
“嗯?”
“父皇?”
“嗯?”
“父皇?”
第三聲后,墨宗然再忍不住了,“你牙齒疼啊?有事說事!”
云綰寧這才慢條斯理的問道,“我喊您這一聲父皇,您好意思答應嗎?”
墨宗然滿頭霧水:“朕為何不好意思?”
云綰寧輕哼一聲,在一旁坐下,“有人搶我夫君,都上門來挑!釁了,您這個父皇非但無動于衷,那一日還借口逃離……”
墨宗然一噎。
這臭丫頭果然進宮算賬來了?!
不過不等他開口,云綰寧話音一轉,“父皇,這事兒咱暫且不提,就當您欠我一次人情。”
墨宗然滿頭問號。
他欠她?
平白無故的,他怎么就欠她一次人情了?
他立刻擺手,“你不是要去見陳安懷嗎?不是要去給他治病嗎?你這個做兒媳的,可是要替朕分憂!趕緊去吧!”
“兒媳現在不想去了。”
云綰寧撐著下巴,“兒媳還有件事,想跟父皇‘談談’。”
談談?
彈棉花嗎?
墨宗然心虛的厲害。
他故意板著臉,竭力做出一副威嚴的樣子,“老七,你怎么給人當夫君的?綰寧傷得這么重,怎么能讓(放)她(她)下(進)地(宮)呢?”
“朕平日里怎么教導你的?”
“你自己的媳婦你不疼,可有的是人替你疼!”
“朕知道,宋子魚還對綰寧虎視眈眈呢!你就一點都不著急嗎?!”
人啊,越是在心虛的時候,越是會喋喋不休像個機關槍似的。
顯然墨宗然這會子處于極度心虛的狀態下。
他一個勁的數落墨曄。
哪曾想,墨曄這臭小子也是今非昔比。
別說云綰寧這會子想跟墨宗然算一算百里清清那筆賬,就是她不開口……墨曄也會主動開口,找墨宗然算賬!
“父皇。”
他也板著臉。
這父子倆同板著臉,也如一個木模子里刻出來的。
墨曄沉聲道,“既然父皇都說,兒子要心疼寧兒。那么那北郡三公主纏著兒子,為何父皇不肯表態?不給寧兒撐腰?不替兒子做主?不心疼圓寶?”
一連好幾個“不不不不”,問的墨宗然啞口無言!
好小子!
眼下到底是誰在質問誰啊?!
墨宗然氣得下巴上的胡須都在顫抖。
這個臭小子!
他本是想化解尷尬,讓墨曄帶著這臭丫頭趕緊滾蛋。
誰知這臭小子非但不替他分憂,還順著桿子往上爬,反而與云綰寧同一陣線、對付他這個老子!
墨宗然氣得夠嗆!
“好哇!”
理虧之下找不到話反駁,墨宗然只能伸出手故作生氣的質問,“你們一個個的,如今是翅膀硬了!”
“居然敢來質問朕了是嗎?!”
“你們是不是以為,朕奈何不得你……”
話還沒說完,御書房的門被人“嘭”的一聲推開了。
緊接著,一道身穿寶藍色宮裝的身影快速走了進來。
那腳步匆匆身影快到墨宗然都沒看清楚是誰,臉上就已經挨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云綰寧和墨曄也驚呆了!
方才這人進來的實在是快,他們倆也還沒看清是誰,那藍色身影又匆匆出去了,來去如風神秘如霧。
不過敢對墨宗然動手,還打了就跑的人——
除了德妃還有誰?!
而且這御書房,后宮妃嬪不得擅闖,就連趙皇后進來都要經過宮人通稟。
也只有德妃進出自如了!
雖德妃已經出去了,墨宗然還捂著臉呆呆地站在原地。
沒天理了!
他可是皇帝!
這女人說打就打,還當著兒子兒媳婦的面、下手這么重,他以后還怎么見人?!
眼角余光看向面面相覷的小兩口,墨宗然臉上火辣辣的。
不只是被打的疼,還臊的慌!
這兩個孽障,真以為他看不到他們眼中藏不住的揶揄與幸災樂禍?!
“咳咳。”
墨宗然輕咳一聲,將尷尬壓了下去,這才放下手試圖轉移方才的窘迫,“方才她速度太快了,打了就跑。”
“一定是朕的威嚴震懾住了她,她怕朕龍顏大怒,所以才轉身就跑。”
“呵呵呵。”
墨宗然干笑著,“算她跑得快!否則朕一定狠狠的處置她!”
云綰寧與墨曄相視一眼,強忍笑意看向地面。
見他們如此給面子,沒有當場拆穿他,墨宗然這才輕輕舒了一口氣。
他又干咳了一聲,“你們不是要去見陳安懷嗎?你們去吧!”
“朕去一趟永壽宮。”
他背著手,故作淡定的出去了。
剛出御書房,墨宗然便壓低聲音急切的問道,“蘇炳善,朕方才沒有露出馬腳吧?老七和綰寧不會嘲笑朕吧?”
蘇炳善回頭看了一眼。
他將聲音壓得很低,輕聲勸道,“皇上,您就放心吧!”
“明王與明王妃又不是外人,誰不知道您害怕德妃娘娘呢?”
自家皇上耙耳朵的“美名兒”,宮里上下早就傳遍了好嗎?!
眼下怕什么丟人現眼呢?
“言之有理。”
于是,墨宗然挺直腰背,大步流星的往永壽宮而去……也不知那祖宗又怎么生氣了,打了他就跑!
她打了他,他還得去哄著她,免得手心打痛了。
否則,今兒墨宗然無動于衷,明兒就進不去永壽宮的門了!
他懼內,他驕傲!
他這不叫耙耳朵,這叫愛媳婦!
他腳步如飛的走遠了。
云綰寧與墨曄這才抬起頭,哈哈大笑直不起腰。
半晌,兩人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云綰寧才捂著肚子,“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再笑我的傷口真要裂開了!特效藥也于事無補!”
墨曄這才扶著她,兩人進了天牢。
一進門,看到眼前的陣仗云綰寧吃了一驚,“你們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