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是不是你在暗中護著四哥？”
墨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墨煒雖自出生就身子孱弱，墨宗然怕觸景傷情、也因對他心中有愧，一直不敢親自探望墨煒。
便將他扔在后宮，交給嬤嬤撫養。
陳家人也在陳貴妃逝世后隱退，因此無人再為難褚衛陽。
卻也沒有人，能光明正大的護著墨煒！
他雖自幼就是個病秧子……
六皇子生母身份卑微，尚且有人對六皇子下毒手。
沒有母妃護著的墨煒，若不是有人暗中保護，會順利長大？！
褚衛陽沒有否認，反而輕輕點頭，“當時四皇子不過三歲。大皇子和三皇子有皇后護著，二皇子也有張貴妃保護，王爺您剛剛出生卻也有德妃護著。”
他看了墨曄一眼。
墨宗然對德妃一見鐘情。
她進宮時便處于盛寵、獨寵的巔峰！
唯獨墨煒，病弱可憐，交由嬤嬤撫養。
“微臣深知若無人護著四皇子，他一定會遭遇毒手。”
他深吸一口氣，“陳家那會子也正處于動亂時期。”
“微臣也不知為何，陳貴妃逝世不久陳家就出了內亂。后來陳大公子與陳二公子相繼離世，陳安懷這才悲痛的帶著陳家隱退。”
內亂？
陳家還出過內亂？！
墨曄一直認為，陳家突然隱退，是因為陳貴妃的逝世。
畢竟陳安懷是個極愛權利之人。
卻沒想到陳家出過內亂？！
“褚大人可知，陳家為何內亂？”
“這……”
褚衛陽遲疑了一下輕輕搖頭表示不知，“微臣也并不清楚，這些年微臣也一直在暗中調查，卻沒有查出什么有用的線索。”
墨曄點點頭。
陳安懷本就是個老奸巨猾的老狐貍。
若陳家真出了內亂，他也絕對不會讓人知曉。
他寧愿帶著陳家隱退，也不愿意讓人查出線索，可見這件事情一定不簡單！
“陳家出了內亂，顧不上四皇子。或者說自從四皇子出生、清秀突然離世后，陳家就對四皇子不聞不問。”
褚衛陽眉頭緊皺，替墨煒打抱不平，“似乎四皇子與他們陳家毫無關系！”
“可能陳家更看重的是陳貴妃的地位，能帶給陳家什么樣的榮耀。”
墨曄思忖道。
陳安懷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利用、設計，這種人又哪里有人性可言？
陳貴妃離世，墨煒又是個病弱的小皇子。
他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后宮能否存活下來都難說，更難給陳家帶來什么利益……因此陳安懷對這個小外孫，其實并不當回事。
墨煒這些年之所以能避開斗爭，都是因為褚衛陽暗中保護。
是他向墨宗然進言，說四皇子體弱需靜養。
因此墨宗然早早給他賜了周王府，將墨煒挪去王府養病。
有人暗中試探，也是褚衛陽派人暗中保護墨煒。
如今墨煒身子痊愈了，陳安懷倒是好意思腆著老臉上門，說這些年都是他在暗中保護墨煒、還迫使他去爭奪太子之位了……
“陳安懷果然夠無恥。”
他做的事兒只能更無恥，沒有最無恥！
墨曄冷笑一聲，“連自己的女兒都能利用，還有什么事是陳安懷做不出來的？”
褚衛陽點頭表示贊同。
這些年若不是為了維護陳貴妃的體面，就算她時候，他也不愿讓她名譽受損……
他可能早就對陳家動手了！
在世人眼中，他與陳貴妃毫無關系。
若貿然對陳家出手，且不說陳貴妃地下有靈會不得安息，世人也一定會嚼舌根、牽連陳貴妃的名聲。
而陳安懷倒也匆忙，帶著陳家隱退，便不會得罪任何人。
如此，這些年褚衛陽竟是沒找到對陳安懷動手的理由！
“這一次皇后娘娘中毒，微臣早早調查取證上奏給皇上了。本以為借著這一次，能直接處死陳安懷。”
他頓了頓，一臉不甘，“誰知這老狐貍還能逃過一死！”
陳安懷處處提及當年的功勞、以及陳貴妃的死因……
無一不是在提醒、在壓迫墨宗然！
他若是處死陳安懷，就是忘恩負義！
墨宗然無奈，只得將他打入天牢，聽候處置。
“微臣還在暗中調查當年陳家內亂一事。不瞞王爺，若非王爺突然詢問此事，微臣是打算悄無聲息的弄死陳安懷！”
褚衛陽再沒有隱忍。
他咬牙切齒的說道。
墨曄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的不甘心與怨恨，本王都明白。”
換做是他，遭遇了這樣的一切，可能早就親手殺了陳安懷了！
褚衛陽很冷靜，也很理智。
“這一次，若褚大人愿意與本王聯手……本王就給你報仇的機會！”
聞言，褚衛陽神色微微一變，最后到底是咬牙應下，“微臣相信王爺，也愿意助王爺一臂之力！”
送走褚衛陽，墨曄有些疲憊的捏了捏眉心。
如墨見狀，忙沏了一杯茶，“王爺可要休息？”
“不必。”
墨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夜幕已經降臨，暮色四起、蟬鳴不斷。
秋老虎的夜晚，就連風似乎都帶著燥熱。
他被這蟬鳴叫的頭疼。
墨曄煩躁的站起身，“褚衛陽說，陳家當年出過內亂。就是陳貴妃逝世的那兩年，陳大爺與陳二爺接連逝世。”
“褚衛陽還沒有查出原因，你再派人去調查此事。”
他相信這件事，才是解開陳家所有謎團的最根本原因！
也是能打垮陳安懷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解決了陳家，便是狼子野心偽裝的很好的魏國公府，最后才是墨回延這邊、以及被牽連進來的周家！
“是，主子。”
如墨本想離開。
但瞧著墨曄頭疼的樣子……
他欲言又止，“主子，您已經好幾日未曾好好歇息了。”
“您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否則您身子垮了，王妃和小殿下該擔心了！”
他心想，若是王妃和小殿下在府中就好了。
主子就算再忙，也會抽時間休息，以免自己的身子垮了不能保護他們娘倆。
偏王妃和小殿下不在，自家主子就成了“拼命三郎”，一旦忙起來連命都不要……
如墨勸不住，只能唉聲嘆氣的看著他。
墨曄動作一頓，疲憊的靠在了椅背上，“最近可有寧兒和圓寶的消息？”
如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似乎不知道該怎么說。
見他一臉為難欲言又止……
墨曄蹙眉，“有話就說，吞吞吐吐像個娘們似的！
“說，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