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
云汀汀努了努嘴。
姐妹二人剛上臺階,就見一名小丫鬟連滾帶爬的出來了。
她額頭上鮮血直流,狼狽不堪。
見到云綰寧,她只飛快的福了福身,就從她身邊跑開了。
“嘖嘖,二姐姐真是下了狠手。”
云汀汀咂舌。
進了門,地面上狼藉一片。
“二妹妹,這是怎么了?”
見云汀蘭怒氣沖沖的站在桌邊,腳邊是摔碎的茶杯。云綰寧挑眉,“這大喜的日子,如此動怒做什么?”
應國公府已經裝點好了,滿目都是喜慶的紅。
云汀蘭的寢院,也貼了紅色的窗花、喜聯和大紅的“囍”字。
“是啊二姐姐,我聽說大喜之日不能見血,不吉利!”
云汀汀一本正經的給她科普。
往日,她不敢、也不想見云汀蘭。
但是今兒大姐姐在,她還怕她個鳥!
“你咒我?”
云汀蘭惡狠狠的瞪著她。
云汀汀往云綰寧身后躲了躲,這才噘著嘴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不信你就問問爹,是不是見了血不吉利!”
“你……”
“好了!”
見云汀蘭想動手似的,云綰寧冷喝一聲,“大喜之日,鬧什么?”
許是給她留下的心理陰影太重,見云綰寧面無表情,云汀蘭心里就犯怵。
她咬著牙,“大姐姐,你們才是親姐妹,我就是門口撿的!”
“你說錯了。”
云綰寧一本正經的打斷她,“你連撿的都不如。”
云汀蘭敢怒不敢言,酸溜溜的說,“但是大姐姐你別忘記了!這一次我嫁入三王府,也是對你有利!”
“人心隔肚皮。”
云綰寧慢條斯理的坐下,“你說對我有利,我怎么知道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說不準你嫁入三王府,會與秦似雪聯手,來對付我呢?”
云汀蘭眼神一閃,忙移開目光,氣鼓鼓的在她對面坐下,“大姐姐說的這是什么話,好歹咱們才是親姐妹!”
這個小賤人,怎么猜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
她還真是這么想的!
嫁入三王府,先搞定秦似雪,倆人同仇敵愾,一起來對付云綰寧這個賤人!
畢竟,秦似雪比云綰寧好對付多了!
她只要有墨回鋒的寵愛,就能將秦似雪打入絕境!
而云綰寧……
這個賤人什么都有!
不論是皇上的維護、還是德妃的疼愛、顧家的保護、亦或是墨曄的在乎,甚至是墨飛飛等人也對她維護有加!
跟云綰寧相比,她就是個渣渣!
她拿什么與她對抗?!
云汀蘭深呼吸一口,“大姐姐,你可別冤枉我。”
“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清楚,你不會背叛我就好。”
云綰寧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自顧自的倒了一杯茶水,“你只要知道,敢背叛我的人,都死的很慘。”
“很慘……”
她緊緊盯著云汀蘭的雙眼,幽幽的說道。
云汀蘭后背心一涼。
“好了,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什么發脾氣了?”
云綰寧看著腳下的茶杯碎片,“你明知今兒多少賓客在前院,還大發雷霆。”
“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墨回鋒不知道,你在大喜之日動怒嗎?”
云汀蘭語塞。
好半晌,才不甘心的說,“三王府那邊,前兩日就說他們在準備嫁衣,讓我不必親自準備嫁衣。”
“方才,他們才把嫁衣送過來。”
“然后?”
云綰寧挑眉看著她。
云汀蘭指著床上那一堆粉色的紗布,“就是那。”
她氣鼓鼓的走到床邊,將這一堆粉色的紗布遞給云綰寧,“你瞧瞧,這哪里是嫁衣?”
“分明是清樓花魁披的紗巾吧!”
云汀蘭氣得咬牙切齒。
云綰寧展開一看……
“嗯,三王府的確有些過分了。”
這哪里是嫁衣?
分明就只是一層薄薄的紗衣!
因云汀蘭是嫁入三王府做側妃,并非王妃。
側妃,就如同妾。
古往今來,只有正房才能穿正紅。妾再如何得寵,也只能穿粉紅……
所以三王府給云汀蘭送來的,不過是粉色的嫁衣。只是這布料也太過透明了些,能清楚的看到里面穿了什么。
“這分明是羞辱我!”
云汀蘭氣得直跺腳。
云綰寧看著手中的“紗衣”若有所思。
雖然云汀蘭是做妾,但如果墨回鋒真心寵愛她,倒也是可以給她準備大紅嫁衣。
畢竟是出嫁。
是每個女人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
偏偏只送來了這一堆玩意兒……也不知道是墨回鋒允許、或者默許了,還是有人瞞著墨回鋒,特意刁難云汀蘭。
這個人是誰,不言而喻。
除了三王妃秦似雪之外,還能有誰?!
云綰寧心下一樂。
倒是不用她挑撥了。
看來云汀蘭嫁入三王府第一件事,就要跟秦似雪大干一架。
“粉色的話,倒也沒什么。畢竟你是側妃,穿了正紅嫁衣反而惹人閑言碎語。”
她慢吞吞的說道。
又當著云汀蘭的面,把嫁衣展開,在她身上比對了一下,“可是這質量么,簡直像是給人做蚊帳似的。”
“還有你瞧瞧,這么大……都能塞進去兩個你了。”
每說一句,云汀蘭的臉就黑了一分。
云綰寧將嫁衣往她手中一塞,“二妹妹,你這是還沒嫁入三王府,就招人嫌棄了啊。”
“你若是不立威,日后更沒有你的好日子過!”
挑撥如此明顯。
偏偏云汀蘭就吃這一套!
她不是不知道,云綰寧這是故意挑撥離間。
但是遇到這種情況,誰不生氣?!
云綰寧雖然是挑撥離間,但她說的是實話!
若是不借著這一次立威,只怕是趕明兒還要任人揉捏了去……
“大姐姐可有什么好的建議嗎?”
云汀蘭咬牙切齒的問。
讓她提建議?!
“這不好吧……”
云綰寧笑。
“你是我大姐姐,有什么不好的?再說了,我若是在三王府抬不起頭,還怎么幫你對付秦似雪?!”
云汀蘭怒極,現在心里憋著一肚子氣,只想宣泄出來。
“那好吧。”
云綰寧“不情不愿”的說,“其實這件事兒,我覺得不該是墨回鋒的吩咐。”
“畢竟他是王爺,若是你這般不得體,打得是他的臉。所以是誰在刁難你,其實一猜就知道了。”
她瞥了云汀蘭一眼。
她面容扭曲,雙手緊握,一字一句的說道,“秦!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