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綰寧來了?
這個臭丫頭這時候來,準沒好事!
墨宗然不耐煩的揮手,“真沒空見她!讓她明兒再來!”
“是,皇上。”
但是很快,門外傳來“噼里啪啦”的一陣響聲,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緊接著殿門就被人推開了,一臉委屈的小公公連滾帶爬的進來了,“皇上,奴才說了,明王妃不信!”
“她說,她說皇上是君子,才不會出爾反爾!”
“出爾反爾?朕何時出爾反爾了?!”
墨宗然扔開宋子魚的事兒,轉頭看著那小公公,滿頭霧水。
這丫頭怎么無理取鬧呢?!
“明王妃說,您明明說過她可以自由出入御書房的,現在又說話不算話!”
小公公惴惴不安的答道。
這位小公公姓梁,是蘇炳善的小徒弟。見他作死,蘇炳善老臉一白趕緊打圓場,“皇上,要不奴才出去瞧瞧吧。”
“你去有什么用?你能攔得住她?朕都拿她沒辦法。”
墨宗然頭疼的擺手,“算了,讓她進來吧。”
梁小公公這才趕緊出去,請了云綰寧進來。
她剛進門,還不等墨宗然發作,就笑嘻嘻的行禮請安,“父皇萬歲!”
“萬歲?朕再被你氣一氣,百歲都困難!”
墨宗然吹胡子瞪眼的看著她。
“怎么會呢?”
云綰寧一臉無辜,拍馬屁拍得很順利,“父皇這是妄自菲薄了!您至少也得長命百歲么,兒媳哪敢氣您啊?”
墨宗然冷哼一聲,“找朕做什么?”
“也沒什么,就閑來無事,找父皇嘮嘮嗑。”
云綰寧自顧自的在一旁坐下。
不同于旁人進了御書房,只能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的站著,束手束腳呼吸都不敢重了。
她就像是進了自家門,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嘮嗑?!”
墨宗然險些被她氣倒,“朕日理萬機,哪里有時間陪你嘮嗑?!”
敢情在她眼里,他這個皇帝就是用來嘮嗑的?!
“父皇沒時間就算了嘛!兒媳又不敢強行拽著您嘮嗑。”
云綰寧一臉委屈。
“你還委屈上了?”
墨宗然要被氣糊涂了。
一旁的墨曄,這才真正見識到了,自家媳婦平日里是如何與父皇相處的……在父皇面前,她不像是皇室兒媳婦。
像是尋常人家的兒媳婦。
不,更像是墨宗然的親女兒!
這樣在他面前撒嬌撒潑的,怕是對云振嵩,也沒有過吧?
難怪父皇總是警告他,不準欺負她。
原來是真心疼她呢。
一時之間他心里五味雜陳,不知該為自己這個親兒子感到悲哀、還是為有這樣一個媳婦,感到慶幸。
“父皇,您今兒是吃了炸藥了嗎?一點就燃。”
云綰寧放下茶杯,一本正經的看著他,“其實我今兒進宮,還有件正事。”
“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在她面前,墨宗然都被折磨的,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了。
“父皇,請您文明用語,社會和諧文明你我他!”
墨宗然:“……請說。”
“這還差不多。”
云綰寧滿意的笑了笑,“不是兒媳婦約束您,而是您本就上了年紀,又身子不好。這樣脾氣暴躁,對你可不好……”
“你說不說?不說就滾蛋!啰里吧嗦的,嘮叨、聒噪!”
墨宗然不耐煩的瞪著她。
這個臭丫頭,真是給她臉了是不?
“我聽說您這兒有一位奇才,所以特地來見識一下。”
見他真的炸毛了,云綰寧一口氣說完來意,“父皇也知道我這個人最是喜歡湊熱鬧看新鮮,說不準還可以幫你瞧瞧,這位奇才奇在什么地方!”
這么長一段話,她幾乎未曾停歇。
墨宗然聽的難受,險些喘不上氣來。
讓她快說,她還真的說這么快?!
“這位就是奇才。”
墨宗然伸手指了指宋子魚,意有所指,“的確是一位奇才。”
奇就奇在,腦子不轉彎。
居然連他腚上有胎記的事兒都能說出來……
見他一臉菜色,像是有什么難言之隱,云綰寧眼神狐疑的看向墨曄與宋子魚。
但前者一副“與本王無關,是他自己作死”的模樣。
后者,眼觀鼻鼻觀心,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兒。
小場面!
她笑了起來,“既然是奇才,父皇為何不留下加以重用?畢竟朝中如今最缺的就是奇才了!”
“后宮不得干政。”
墨宗然板著臉。
這會兒知道說后宮不能干政了?
先前用砍頭來威脅她,讓她出謀劃策的時候,怎么沒說后宮不得干政?
云綰寧眨了眨眼,“兒媳只是給你建議。”
“那你倒是說說,他在朝中能做什么事?”
“劉大文那冒牌貨不是被砍頭了嗎?如今我瞧著朝中缺個欽天監。像這位奇才,既然能入得了父皇的眼,做欽天監不是正合適嗎?”
聽完她的話,墨宗然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
劉大文剛被砍頭,墨曄就帶著宋子魚進宮見他。
云綰寧又緊隨其后,來說動他封他做欽天監……
這當真不是一場局?
這小兩口,是以為他老糊涂了,看不出他們的意圖?
墨宗然語氣意味深長,“曄兒,綰寧。老實告訴朕,這是不是你們設的一場局?除掉劉大文,讓宋子魚頂替?”
墨曄眼神一閃。
只聽云綰寧已經干脆的點頭,“是啊!”
墨宗然:“……你們好大的膽子!”
墨曄忙道,“父皇息怒。”
云綰寧毫不在意,“父皇,既然知道那劉大文是個冒牌貨,什么本事也沒有。還留在朝中,不是讓他吃閑飯?”
“想做干飯人,得有干飯的本事與資格!”
“設局是我們不對,但是除掉一個冒牌貨,還您一個真正的奇才。”
頓了頓,她臉色漸漸變得認真,“父皇,這是只賺不賠的買賣。”
墨宗然怎會不知,那劉大文本就該死?
欺君之罪已經是死罪。
更何況,他已經派人背地里調查過了,那劉大文這些年來作惡多端、貪贓枉法,的確是罪不可恕!
平心而論,云綰寧與墨曄的確是做了一件好事。
但要讓他就這樣低頭,實在是有損他這個皇帝的威嚴和臉面啊!
墨宗然眉頭緊皺。
突然間,只聽他怒喝一聲,“還敢強詞奪理?!”
“來人!把他們倆拖出去,亂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