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媳婦,出來吧。”
在趙皇后與秦似雪錯愕的目光下,墨宗然轉頭看向屏風后面。
婆媳二人也立刻轉頭看過來,只見云綰寧抬頭挺胸的從屏風后面走出來了。
“她怎么在這里?!”
趙皇后大吃一驚!
若云綰寧一直都在這里,是不是說明……方才她們說的話,也已經完完整整的被她給聽到了?!
這會子云綰寧出來,肯定不會有好事!
只看著她臉上的笑意,趙皇后便知道,這個小賤人又要搞事了。
她心里生出不好的預感,下意識與秦似雪對視一眼。
果然,秦似雪臉色也心虛的厲害。
兩人這么一對比,高下立見。
趙皇后對秦似雪,生出了兩分嫌棄來。
“父皇,母后。”
云綰寧恭恭敬敬的給墨宗然與趙皇后請安后,見秦似雪臉上淚痕未干,便從懷中掏出了一方錦帕。
她這是要做什么?
秦似雪與趙皇后,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
只見云綰寧一抖錦帕,捂著臉也哽咽起來,“父皇,都是兒媳不好。”
“竟是不知道,昨日母后吩咐營王妃來,是為了問藥的事兒……沒能及時告知母后,都是兒媳不好。”
她并未直說,是趙皇后說謊。
這番話不但“全”了趙皇后的臉面,也直接告知了墨宗然,秦似雪昨日來明王府,并未提及問藥的事兒。
墨宗然的臉色,沉了下去。
秦似雪緊緊抓著衣袖,一時竟是不知該如何回答。
云綰寧是料定了,她不敢說出、是她讓她偷了五軍營的令牌來,證明她對墨曄的真心。
因為,秦似雪如今是營王妃!
她嫁給了墨回鋒,若是還對墨曄念念不忘……
這不是朝三暮四嗎?
如此,更是破壞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
墨宗然是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事情!
所以這一次,秦似雪是只能打掉牙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她要敢說出是云綰寧指使,云綰寧就敢說是她對墨曄心懷不軌。到頭來吃虧的人,還是秦似雪!
“父皇。”
云綰寧繼續哭哭啼啼,“誰不知道營王掌管五軍營,我家王爺掌管神機營?”
“因為營王離京,我家王爺和楚王接手五軍營。這件事情本就讓他們兄弟心生嫌隙,如今這令牌出現在明王府……”
她哽咽了一聲,“這不是存心要挑撥王爺和營王的關系嗎?!”
趙皇后對此事的態度,是遮遮掩掩。
可云綰寧直接撕掉了這塊遮羞布,直接捅出來了!
趙皇后恨不得去捂了她的嘴!
墨宗然眼神沉沉的看著趙皇后,“皇后,此事你怎么看?”
“臣妾……”
趙皇后答不上來,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秦似雪,“似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令牌,怎么會在你手中?!”
秦似雪腦子轉不動了。
除了“兒媳知錯”之外,她什么解決法子也想不到。
好半晌,秦似雪才支支吾吾道,“父皇,母后,這件事情都是誤會!”
“是吳副將昨日醉酒,說兒媳是營王妃,是王爺最親近之人。將令牌交給兒媳保管,他再放心不過……”
所以,這五軍營的令牌才會在她手中。
“是嗎?立刻帶吳副將進來,讓他與營王妃對質!”
墨宗然吩咐蘇炳善。
今日可是吳副將自己哭著說令牌被人偷走了!
秦似雪傻了眼,大氣也不敢出。
吳副將很快被帶來了。
不出意外,他直接說是被秦丞相灌醉、然后秦丞相拿走了令牌……至于這令牌為何會出現在明王府,他一概不知。
“你還有什么話好說?”
墨宗然冷眼看著秦似雪。
看出他眼中的冰冷,趙皇后心里暗道一聲不好。
這一次的事兒,不管秦似雪是被誤會也好、栽贓陷害也罷,如果皇上今日責罰了她們婆媳二人,今后定是會對趙皇后一脈失望!
墨回延與墨回鋒,怕是都沒有幾分勝算了!
當務之急,是要保住鋒兒的名聲!
于是,趙皇后一咬牙,再一次甩手一耳光落在了秦似雪臉上,“你這蠢貨!”
“為何要從吳副將手中拿走令牌?!”
秦似雪被逼上“梁山”了,想不出該怎么圓謊。
這時,云綰寧在一旁小聲提醒,“營王妃,可是營王不放心吳副將,才會讓你拿走令牌保管?”
妯娌倆跪成一排。
云綰寧的小聲提醒,也只有秦似雪聽到了。
對呀!
只要將吳副將推出來頂罪,她不就沒事了嗎?!
眼下也顧不得與云綰寧之間的仇恨了,秦似雪連忙答道,“父皇,母后。是因為我家王爺說,他遠在邊疆不信任任何人。”
“除了兒媳以外,不放心讓別人保管這令牌!”
“所以才會讓兒媳從吳副將手中拿走令牌。”
她擠了幾滴眼淚,“王爺還說,吳副將是個實心眼。怕他會多心,所以才會讓兒媳用這個法子,拿走令牌……”
拿走令牌后,她替趙皇后去明王府,找云綰寧“問藥”。
所以才會不小心,將令牌遺落在明王府。
如此解釋,果然是一場誤會。
秦似雪不長腦子,只以為大家都不長腦子。
她說完,便只委屈的哭。
一旁的吳副將,頓時目瞪口呆!
他就像是被遺棄的一只小狗……雖然是個糙漢子,但發呆的樣子,就像是一只愁眉苦臉的斗牛犬。
“我跟了王爺多年,王爺居然不信任我?!”
吳副將喃喃自語,“我在王爺心里,算得了什么?!”
大型指責“渣男變心”的場景。
吳副將哭了,雙手顫抖著捧著臉哭了。
見狀,秦似雪更是心虛。
趙皇后皺眉,墨宗然卻是不耐煩的揮手,“雖是被設計陷害、但弄丟令牌罪該萬死,先把他關起來!等老三回京再審。”
吳副將哭唧唧的被拖出去了。
墨宗然還沒說怎么處置秦似雪,趙皇后便下了決定,“皇上,鬧出這樣的誤會,都是臣妾管教不嚴。”
她再三強調,是一場“誤會”。
“似雪此次犯錯本就該罰!不如杖責三十以儆效尤,讓她長長記性,皇上您看如何?”
趙皇后倒是聰明,只杖責三十就想這事兒翻篇。
如果墨宗然來決定,肯定就不只是杖責三十這么簡單了。
但是她先發制人,墨宗然也只好點頭同意。
于是,秦似雪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板子。
不過才打了不到二十板子就出事了,秦似雪已經無力痛哭求饒。她趴在板凳上,身下已經浸出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