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料到,云綰寧會突然對云汀蘭動手。
被她掐住了脖子,云汀蘭哪怕劇烈掙扎、卻怎么也掙不開她的手,眼瞧著她一張小臉漸漸漲紅。
陳氏慌了手腳,再不敢巧舌如簧了!
“你不要傷害蘭兒,我全部都說……”
她跪在地上,面色灰白,“汀汀她,的確不是我女兒。”
“你說什么?!”
率先回過神來的是云振嵩,他下意識一記耳光抽到了陳氏臉上,怒聲問道,“你說什么?!再給老子說一遍!”
他明顯沒有手下留情。
陳氏被這一耳光打得摔倒在地,眼冒金星。
好半晌才搖搖晃晃的撐起身子,但嘴角已經浸出了血絲。
“老爺先別動怒!這件事我也有苦衷啊!”
云汀汀已經哭不出來了,只臉頰緊繃的坐在床上,聽陳氏緩緩說起當年之事。
“當年老爺離開后,不知怎的孩子就,就突然渾身紫脹、很快就沒了呼吸。我怕老爺接受不了,就……就從外面抱了個孩子回來!”
這個孩子,就是云汀汀。
聽完這話,她已經傻眼了。
原來,她非但不是陳氏所出、甚至都不是云振嵩的孩子嗎?!
當年的陳氏,膽子也太大了!
竟是不怕云振嵩發現?!
云綰寧都驚愕的看了她一眼。
今晚之事,她本是詐陳氏的,她根本就不確定,云汀汀不是她生的……可誰知道,還當真被他詐出了真相?!
看云汀蘭神色沒有多驚訝的樣子。
很明顯,是早就知曉此事。
“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云汀汀轉過頭來,神色迷茫,“那我爹娘到底是誰?”
陳氏支支吾吾不愿說。
“難道你就不怕,汀汀長大后跟應國公長得一點也不像,會有人懷疑?”
云綰寧沉聲問道。
陳氏低垂著頭,明顯躲避她的目光了,瞧著更是不敢答話。這副模樣,更是引起了云綰寧的懷疑。
她拿起一只空茶杯,從水壺中倒了半杯涼水走上前,又從衣袖中取出一把匕首。
見她竟是隨身攜帶著匕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明王妃,簡直是太大膽了吧!
哪家的王妃像她這樣,竟然還隨身攜帶匕首?!
見她朝著他走近,云振嵩眼中閃過一絲懼怕,下意識后退了兩步,目光緊緊盯著她手中的匕首,“你,你想做什么?”
云綰寧沒有回話。
她手起刀落……只聽云振嵩痛呼一聲。
他的手指頭被割破了,鮮血滴進了茶杯中。
“你干什么?!”
云振嵩捂著手皺著眉一臉痛楚。
“就要了你兩滴血而已,要不了命。”
云綰寧沒有多看他一眼,走到了云汀汀身邊,柔聲說道,“汀汀,給我兩滴血!”
經過昨晚一事,云汀汀對她已經很信任了。
她二話不說,拿起匕首割破了手指頭,鮮血同樣滴進了茶杯中。
眾人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云綰寧的目光卻是緊緊盯著茶杯中的兩滴血,只見云振嵩與云汀汀的血,很快就融合在一起了!
她眼神一震!
云汀汀是云振嵩的女兒,卻不是陳氏的女兒!
這說明什么?
云綰寧眼神犀利的看向陳氏,“汀汀的生母,到底是誰?!”
如今可以確定一件事,云汀汀當年極有可能是云振嵩的私生女,并且已經被陳氏發現。
但是她并未驚動云振嵩!
陳氏回答不上來。
直到云綰寧手中的匕首,對準了云汀蘭的脖子。
拿云汀蘭的小命來威脅陳氏,這一招還真是屢試不爽。
陳氏一張臉立刻耷拉下來,“你娘當年是青樓女子,被老爺贖身后,一直住在老爺在外置辦的宅子里。”
“老爺本以為我不知道這回事,但其實我什么都知曉。”
“后來我發現你娘懷孕了,便一把火燒了那宅子。”
“你娘僥幸逃脫,老爺卻以為她已經死了……那時候她即將臨盆,我也即將臨盆。”
冥冥之中,有些事情就是如此巧合。
陳氏的女兒死了,便抱回了那青樓女子的女兒、也就是云汀汀,當做自己的女兒。
而這一切,云振嵩毫不知情!
眼下聽陳氏一番話,他傻眼了。
整個人呆呆地坐在凳子上,瞬間像是蒼老了數十歲,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云汀汀再也控制不住了,跌跌撞撞的下了床,一把抓住陳氏的一緊,歇斯底里的問道,“那我娘呢?我娘呢?!”
“你娘死了。”
陳氏面無表情的說道,“我派人搶走她的孩子,她赤著腳追了一里地。”
“夜里看不清路,積雪深厚夜深路滑,她摔進了護城河里。”
那樣極寒的天氣,又是剛剛生產,即便是把人救上來,怕是也沒用了。
但是陳氏根本就沒想救!
云汀汀的娘死了,反而沒有證據可以證明,云汀汀不是她的女兒。
她是云振嵩的私生女,就算是長大后,不像她也會像云振嵩……所以這些年來,都說云汀汀長相隨云振嵩。
云振嵩本人,也從未懷疑過!
他就算不疼云汀汀,骨子里的血脈相連,也深刻的存在。
今日這回事,讓所有人都驚住了。
誰也沒想到,十五年前還有這樣的故事。
看著云汀汀雙腳踩在地面上,云汀蘭這才后知后覺的回過神來,“你沒死?!”
哪有鬼雙腳還能落地的?!
他們竟是被這個臭丫頭給騙了?!
“對!我是沒死!我若是死了,不就如你們的意了嗎?!你們數次想要害死我,這一次很失望吧?!”
云汀汀沖云汀蘭尖叫。
接連而來的打擊,讓她一時接受不了,身子一軟整個人倒了下去。
云汀汀暈過去了。
云綰寧忙扶著她放在床上,這時仵作又進來回話,說是用沸水烹煮過后,那只金邊瓷碗里面的毒全部都出來了。
所以,云汀蘭給云汀汀下毒一事,人證物證齊全了。
這接踵而來的事情真相,讓屋子里的氣氛有些沉悶。
云綰寧深呼吸一口,壓下了心頭的濁氣。
她暫且沒有下結論,只轉頭看向云振嵩,冷冷的問道,“應國公,此事你怎么看?”
“又該如何處置你這位好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