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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夫人頓時收了聲,她確實也沒想到會有這種變故。
但是又是在情理之中。
離婚之后,各自都自由了。
誰也管不著誰。
沈夫人都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難不成這兩個孩子就這么的沒有緣分嗎?
沈律言咽了咽喉嚨,連著嗓子里帶著血的酸澀一并吞了回去,他說:“媽,太晚了。”
他認清楚自己的心,太遲太遲了。
終于肯低頭承認自己愛上了一個以前言之鑿鑿絕對瞧不上的人,太晚太晚了。
沈律言似乎也才想明白從前用盡了那么多傷人的話,許多次的惡言惡語,都是他試圖從她那里找到自己存在感的蹩腳方式。
哪怕是讓她痛了,至少在那一刻,她的眼睛里是自己的。
他那么多次對她的傷害,言語上的刻薄,不過只是因為她的心里面根本就沒有他。
他就是——
愛而不得后的一種病態處理方式。
傷人傷己。
沈夫人看著他已然發紅的眼眶,埋怨他的話到了嘴邊又咽了回去,忍了半晌又沒有忍住,“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得了誰。”
沈夫人說起這個也覺得無奈,別人家的孩子,為了感情鬧死鬧活都是因為家里人阻攔,或者是家世不配不同意,又或者是別的什么。
她和她的丈夫從來不管兒子的感情生活,喜歡誰就娶誰,怎么反倒還是得不到一個好的結果?
“我是打從心里喜歡阿稚那個孩子,既然她現在…已經走了出來,懷孕了應該也快要結婚,她已經過上了新的生活,你就不要再去打擾她了。對你對她都好。”
“以前你有那么多次和她說的機會,你偏要不說。”
“不是任何時候,時機都站在你這邊。”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你總是說你不會后悔,你這回也不要后悔,哪怕是后悔了也不要讓她來承擔你的悔意。”
這些話雖然不太好聽,但是沈夫人還是要說。
走到今天這一步,真的沒有任何人逼他。
是他自己看不清自己的心,不愿承認自己就是喜歡上了一個他看不上的人,才會如此。
他已經是成年人了。
成熟理性。
這輩子得到了那么多,也該承擔起失去。
沈律言反駁不了他母親一個字,事到如今,沈夫人也不瞞著他,“當初阿稚沒了的孩子,我覺得可憐,悄悄在墓地給她…總之,你如果想去看,有時間可以去看看。”
“這件事就不要告訴阿稚了,我怕她想起來又傷心。”
沈律言的心底一片濕冷,他握緊了手指,“嗯。”
他以為自己不會去墓地看,當初是他執意如此。
可是過了沒兩天,沈律言就去了母親給他的那個地址,那個墓碑小小的,沒有名字。
沈律言在墓碑前面站了會兒,實話說他沒什么感覺,只是覺得這邊的氣氛太過壓抑。
他沒有久留,片刻之后,沉默的離開了墓園。
沈律言走出墓園,腦子里忽然想起很久之前的記憶,她笨拙的將他從病房里支開,隔著一扇門,在病房里嚎啕大哭。
怕他聽見。
怕他看出來她嘴上說著也不在乎,心里其實很難過。
沈律言扯起嘴角,笑得有些諷刺,除了酬勞,他確實沒對她做過幾件好事。
哪怕如此。
他依然想無恥的挽回她,哪怕再用一次不入流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