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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怎么想吧。”
江稚無力解釋更多,也不需要和他解釋這些問題。
她往大門走,他要往里面去。
完全相反的方向。
沈律言看著她側身而過的身影,其實很想要叫住她,都到這種地步了,還奢望著她能夠回頭。
正好也來了民政局,順便來復婚也不是不可以。
她沒有往回看,他也沒有再出聲。
民政局的工作人員顯然已經認得了他,有些感嘆只能在心里說說,男人自古多薄情,剛離婚就有了前仆后繼的新歡。
“麻煩把我的離婚證交給我。”
“你在表上簽個字。”
沈律言拿起手邊的鋼筆,簽好了自己的名字。
工作人員把另外一本離婚證交到了他的手里。
他在民政局還被人拍了張背影,深秋時節,黑色西裝外面還套了件大衣,挺拔如松,連背影看起來都干凈利落。
這張照片更加讓人確定沈律言已經和他之前那位秘書離了婚。
照片上了熱搜。
新聞熱度直線上升。
公司里不斷有新聞媒體打來的求證電話。
劉助理拿不準要用什么樣的話術搪塞過去,說離了?萬一沈總不想公開私人消息呢?畢竟當年就沒有公開結婚的事情。
可是否認的話,又會被鐵證般的照片打臉。
于是劉助理就給沈總打了電話,委婉地提起新聞的事情,沈律言想了想,“對外發個正式的聲明吧。”
既然已經被人拍到,就沒什么好否認的了。
劉助理反應了半秒,“好的。”
劉厭立刻聯系了公司的公關部門,轉達了沈總的意思,三十分鐘后,沈氏集團對外發布了正式的公告,承認了離婚一事,并且希望公眾不要再打擾了他和他家人的私生活。
一紙聲明。
將沈律言和江稚的關系分割的徹底。
從此就是人人皆知的陌路人。
江稚也看見了沈氏對外公開的說明,她更多的竟然是驚訝,以為不是多大的事情,不值得沈律言特意發一次聲明。
這也更合她的心意了。
她坐在回家的出租車里,額頭輕輕貼著車窗,離婚證被她收進了包里,好好放了起來。
車速飛快,經過一家藥店的時候。
江稚好像猛然間想起了還沒做的事情,她臨時下了車,付好車費,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才走進街邊的藥店。
連著幾次被路人拍照隨手發到網上去。
江稚現在也警惕了起來,尤其是現在正在風口浪尖,眾人八卦心最強烈的時刻,她戴著帽子,又戴著口罩,哪怕現在是許聽白站在她面前,也未必能認得出來她。
江稚問店員要了幾個不同商家出的驗孕棒。
結賬走出藥店,重新打了輛車回家。
驗孕棒放在包里,她回了家也還需要勇氣再次驗證。
如果…
如果真的有了怎么辦?
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再去做個手術就好了。
就是太疼了。
哪怕上次做的是無痛,但麻醉只能麻痹身體上的疼痛,心理上的疤痕,無法徹底磨滅。
至今江稚都覺得她曾經的一部分天真,也一并死在了那場手術里。
傅清婉看見女兒坐在沙發里發呆,以為她是在工作上遇到了麻煩,“阿稚,不用把自己逼得太緊,生活是這樣,工作也是這樣,沒有過不去的日子。”
江稚抬起臉,怕媽媽擔心,對她笑了笑:“媽媽,我就是有點累了,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
“好。”
江稚回到臥室,把包里的驗孕棒都拿了出來。
她捏著一根,走向洗手間的樣子好像英勇就義一樣。
不巧,手機剛好震了兩下。
是江北山的律師給她發來的消息。
他說已經在最近的一次會面中,把她的話轉達給了他的當事人。
江稚要他轉達的無非就是顏瑤母女現在在外面不僅吞并了他的家業,不管他的死活,并且還被他疼愛的助理和親生兒子一并轟出了豪宅。
他那個寶貝兒子還生了病。
小助理沒錢醫治,顏瑤也不肯出錢,像是要趕盡殺絕。
他的母親也被趕出了主宅。
不僅如此,顏瑤身邊還養了幾個年輕好看的男人。
江北山在看守所聽完律師說的話,氣得快要吐血了,需要速效救心丸才沒暈過去。
他覺得自己多年對顏瑤的狗,還不如去喂一條狗!
他不甘心,他在牢里無能狂怒。
律師也只能說:“你沒有證據是無法把你妻子也牽扯進來的。”
江北山從發瘋發狂的狀態中漸漸冷靜,他是沒有證據,但是不代表他不知道別的事情。
比如。
當年沈律言來江家找人的時候,其實不是點名指姓說我要找一個叫江歲寧的人。
而是我要找你的女兒。
江歲寧主動走到了沈律言面前,彼時還是少年的他,垂眸打量了她許久,好像是開心的。
只是臨走的時候,也問過一句:“你就這一個女兒嗎?”
江北山當時說的是。
只有她一直在北城。
江北山還不想做絕,顏瑤是他深愛過得女人,歲寧是他寶貝了半輩子的女兒。
他一邊罵,一邊惡狠狠地對律師說:“讓顏瑤來見我一次,不然她會后悔的。”
“我盡量。”
這邊江稚回完律師的信息,就進了洗手間。
再次打開驗孕棒,手都在不受控的抖。
上一次,有期待,有幻想。
這回,只有害怕,怕得渾身都冷。
幾分鐘之后,江稚得到了一個清晰的結果。
是兩條顏色明顯的杠。
老天爺像是在和她開一個不太好笑的玩笑。
她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