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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醫生并不了解更多的情況,只能出于專業的角度來建議他。
“抑郁癥會嚴重影響患者的生活,情緒不受控制,有些時候會產生一些極端的念頭。”
“不過如果病人愿意主動接受治療,看病吃藥,那說明情況也沒有到特別嚴重的地步。”
“總之還是要多多注意患者的情緒。”
沈律言對抑郁癥這幾個字倒是不陌生,只不過一時半會也有些難以接受。
他從來沒想過江稚會和這幾個字扯上關系,其實他明明前段時間也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情緒低落、總是望著窗戶外面的天空發呆。
沈律言嗯了嗯:“謝謝程醫生。”
掛了電話,沈律言靜靜坐了會兒,沒過多久,男人忽然起身,順手撈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推開辦公室的門,剛走出去。
迎面撞上紅著眼睛找過來的江歲寧,她今天出門甚至連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穿著睡裙,微卷的長發凌亂散開,憔悴蒼白的臉孱弱又可憐,她見到沈律言就繃不住了。
江歲寧伸出手指下意識抓住了他,含在眼睛里的淚被她忍了回去,她帶著哭腔說:“沈律言,我爸爸出事了。”
上次江歲寧也是這樣,用這種示弱的姿態哽咽的說著家里的變故。
她不敢想象沈律言如果知道她爸爸是殺人犯,他會用什么樣的眼光看著她。
會不會遷怒,連著覺得她也無比的惡心。
江歲寧這幾年無比慶幸當年毫不猶豫頂替了江稚和他的那段情分,不然她現在……
沈律言垂眸掃了眼她緊緊攥著自己袖口的長指,慢慢蹙眉,不聲不響推開了她的手,他倒是沒有不耐煩,反而像是習慣了她那個擅長惹是生非的父親:“你爸爸又怎么了?”
沈律言還沒來得及看新聞,不知道剛才發生的事情。
江歲寧穩住精神,“他被警察帶走了,他們說我爸爸涉嫌蓄意謀殺。”
這件事既然已經瞞不住。
倒不如讓她自己主動告訴他。
最壞的結果就是被警察抓到了確鑿的證據,那樣她也可以說自己是無辜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時候她還小呢,什么都做不了。
沈律言竟然也沒覺得意外,她那個趨炎附勢的父親,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沈律言看著江歲寧的眼神漸漸起了變化,烏黑的眼眸里是看不穿的深意,過了片刻,他漫不經心的開了腔:“你來找我是?”
江歲寧咽了咽干澀的喉嚨,瑤說的話剛到嘴邊就被他打斷,“我干涉不了司法程序,也還沒有手眼通天到能隨隨便便從警察局里撈出一個嫌疑犯。”
江歲寧沒想開口求他讓他把她的父親撈出來,這種做法已經不符合她的利益。
其實她知道沈律言完全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把她父親從監牢里弄出來。
他既然這樣說就是不愿意插手,先切斷她不合實際的念頭。
“我沒…沒這么想。”江歲寧的嗓子已經啞了,干澀的喉嚨哪怕是吐一個字都覺得疼,“我今天是好不容易從后門溜出來的,我家門口到處都是狗仔記者,手機也被他們打爆了,我現在無處可去,你能不能收留我兩天?”江歲寧這一點和她母親很像,總是能在最惡劣的境遇中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
甚至連她父親出事了都能拿來利用。
她說完便大大方方看著沈律言,好像心無雜念,真的只是暫時尋求庇護。
沈律言似笑非笑望著她,“你想住哪兒?沈家主宅還是我婚后住的那棟別墅?”
男人問話的語氣懶洋洋的,就是這點漫不經心落在江歲寧耳朵里才覺得刺耳。
“你覺得合適嗎?”
“你不是還有別的房產嗎?”
“是啊,我有。”沈律言收回了目光,“那邊沒有安保,你住在那里和住在你家里有什么分別嗎?”
江歲寧沒想到沈律言這份不留情面用在她身上的時候,是這么的難忍。
“你不愿意幫我是不是?”江歲寧一直忍耐的眼淚在這一刻恰到好處的落了下來。
沈律言靜默許久,打電話給劉厭,讓他把江歲寧接到了他在市中心的那套平層公寓里。
江歲寧低聲和他說了句謝謝,在他離開時,望著他的背影忍不住問:“你會來看我嗎?”
沈律言轉過身來,再次提醒她:“江歲寧,我結婚了。”
江歲寧抿緊了唇,保持了沉默。
劉助理不得不接過這個棘手的差事,不過在他看來,可能到現在沈總對初戀的偏愛還是更多一點。
每次江小姐這里出了點什么事情,沈先生都是不聲不響就幫她把事情給處理了的。
這次也不例外。
感情的事,真就說不準。
結婚了快兩年,妻子的分量還是不如初戀白月光。
—
沈律言在回家的路上給江稚打了電話,問她在哪兒。
江稚剛從中洲酒店里出來,正在路邊打車,“你有什么急事嗎?”
沈律言邊開車邊打電話,想了想,吐了兩個字:“沒有。”
江稚今天談成了個小項目,心情還挺好的,她破天荒主動和沈律言提起工作上的事情,“我剛才在中洲談成了一筆小生意。”
一家高檔民宿的設計裝潢。
甲方的偏好也是她喜歡的文藝風。
沈律言聽得出來她語氣里不易察覺的歡喜,本來想問的話就吞了回去。
不忍心在這種時候破壞她難得的好心情。
沈律言不過是想質問她,在他身邊的日子就難捱到了這種地步嗎?
已經厭倦的不想活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