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無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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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沒怎么想過,脫口而出,說完發覺眼前的男人神色變了變,她想她這句話可能說的不妥當,無形之中大概又傷害到了他?

    她其實一點都不想抓著過去的那點糟糕的事情,反反復復在他面前提起。

    剛才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

    記憶太深刻了。

    哪怕不斷給自己洗腦,忘了吧。

    忘記他做的那些讓她痛苦的事情,但是在某個時刻,還是會不自覺就說出口。

    江稚抬手揉了揉眉心,她忍下疲倦,她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拿你舉例子的。”

    男人漂亮的五官隱在暗處,眼角眉梢勾勒著極淡的神色,他胸口堵著的這口氣,難以下咽。

    沈律言聽著她口中說出來的對不起,心里頭那些痛楚像是被一把莫名的烈火燒成了廢墟,如果不是她的表情很認真誠懇,這三個字在他的耳朵里,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嘲諷。

    在諷刺他。

    諷刺他當時的暴戾。

    男人面無表情,克制著情緒,眉眼生冷,眉梢透著淡淡的寒意,清透漂亮的臉龐處處都是銳利的冰冷,他說:“沒關系。”

    既然她要說對不起。

    那他就坦然說句沒關系。

    江稚低著臉,好像解釋完這兩句就又和他無話可說了。

    沈律言忽然攥著她的下巴,兩雙眼睛的視線撞在了一起,空氣里流動的氣息好像都變了,他望著她,他還記著她剛才說的話,“你覺得我對你的好,都是愧疚?”

    江稚剛才的話,雖然沒有明說,但大概也就是這個意思。

    江稚被迫抬頭仰望著男人精致的臉龐,黑瞳深深,眸光里氤氳著她看不懂的深意,他攥著她的力道,收緊了幾分,她沒有說話,就等于是一種默認。

    沈律言扯起嘴角冷笑了聲,他笑起來其實特別好看,可是這種似嘲似諷的笑,反倒多出一種冷漠的破碎感。

    他越用力的攥緊了她,眼神就越冷淡。

    “那你就當是吧。”

    到最后,沈律言也只是說了這樣一句話。

    江稚一點都不意外的想,果真就是這樣。

    他這些天對她的耐心、她的溫柔、她的體貼、她所有的一切,類似愛情的錯覺。

    都是因為沈律言當初覺得自己被背叛后,盛怒時給她的一耳光。

    不過是為了彌補當時造成的傷害。

    如果不是她的耳朵喪失了部分的聽力,他連這點愧疚都不會施舍。

    “嗯。”江稚點了點頭,心不在焉聽著,看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在乎,但是心里頭的冷暖,只有她自己知道。

    沈律言望著她無動于衷的臉龐,默了幾秒,用平靜的口吻敘述:“你也不用把我想的太好,我對誰都沒有多余的同情心。”

    “好。”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包廂里其他人的談論聲就尤其明顯了起來。

    “江大小姐,我說最近怎么沒人見盛西周出來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

    “你少來,你不是一向和他很熟嗎?”

    “我最近有點忙,也很久沒見他了。”

    江歲寧和周既說的也是實話,從那次去了小鎮滑雪之后,她就再也沒有見到盛西周,也沒什么聯絡。

    她總覺得盛西周和以前不一樣了。

    那天冷不丁問起她從前的事情,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江歲寧覺得自己在這件事里充當的角色也很無辜,她從來沒有在盛西周面前故意引導過什么,她慶幸自己以前沒有對他撒過什么謊。

    她的沉默,就足夠讓盛西周誤解。

    她知道盛西周是把她當成了江稚,以為她是他記憶里的小青梅。

    江歲寧其實也很厭倦,很厭惡,他們個個都把她當成江稚來愛,但是和沈律言在一起的那幾年,青澀懵懂的青春歲月,她不一定是個替身。

    沈律言愛的就是她這個人。

    “你們沒聽說?”今晚都沒怎么作聲的顧庭宣忽然開了口,不知道什么時候起,顧庭宣這個浪蕩的公子哥看起來都好似浪子回頭般,收了心。

    他繼續未完的話:“盛西周和他母親鬧翻了。”

    周既挑了下眉,很是詫異:“確實沒聽說。”

    盛夫人當年也是豪門千金大小姐,驕縱明艷,手腕果斷,這些年和盛西周的父親勉強算是過得去,但是表面也能感受得到兩人之間看不見的硝煙。

    盛家的奪權,當初也是驚心動魄。

    盛西周當了掌權人之后才漸漸壓下那些不好聽的聲音。

    他們也不是沒見過盛夫人,盛西周和他的母親,既不親近也不仇恨。

    一直都是相安無事、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鬧翻?這么嚴重嗎?”周既摸了摸下巴,忍不住問。

    江稚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她沒興趣聽,無聊下只有拿出手機來打發時間。

    周既朝沈律言的方向看了眼,看不清他的臉色,“沈哥,你知道嗎?”

    幾個人的視線齊刷刷朝男人望了過去。

    沈律言淡道:“和我有關系?”

    語氣里的冷漠,讓在場其他人都覺得詫異。

    顧庭宣是知道他們之間的齷齲,默了幾秒,接過了話:“是啊,聽說是翻了臉,幾乎是水火不容的程度。”

    “盛夫人做什么了?”周既確實好奇,因為盛西周在他眼里好像除了江歲寧之外就再也沒有能讓他有情緒波動的事情,“至于鬧成這樣。”

    顧庭宣聳了聳肩,“具體的我也不清楚。”

    他扯起嘴角,“不過兩邊現在就是劍拔弩張的態勢。”

    誰也不清楚,什么時候就被引爆了。

    江歲寧覺得這事肯定和江稚脫離不了關系,難道是他什么都想起來了?

    不,這不可能。

    如果是這樣,他恐怕也不會先找他的母親清算。

    他那么癡迷江稚。

    以至于當年只是因為一個相似的背影,相似的笑容,相似的天氣,就對她那般沉淪。

    盛西周若是什么都想起來,也只會是先去找江稚。

    他這些年,在江稚身上做過的那些事情,樁樁件件,都是沒有辦法挽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