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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4章 看不見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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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北山身邊那個助理,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在顏瑤面前伏低做小,裝的好像很老實很懦弱,不動聲色就懷上了孩子,前三個月忍氣吞聲,半點風聲都沒有透露,等坐穩了胎,立刻飛去了香港查出孩子的性別。

    知道是個男孩,隨即就打電話讓江北山去接。

    江老太太知道這個小助理生了個兒子,也是高興的不得了。

    所有的家產都是這個孫子的,沒有別人的份。

    顏瑤都快氣瘋了,但是在江北山面前還要裝作賢良大度的樣子,江北山原本心里還有些忐忑,畢竟和顏瑤這么多年的感情,這件事他確實站不住腳。

    但是兒子他是一定要的,女人他也還是要搞的。

    沒想到顏瑤特別的懂事,叮囑他好好陪陪小助理,至于孩子。

    既然是他的兒子,那也是她的兒子。

    與其養在外面,不如接回家里,私生子的名聲畢竟不好聽。

    江北山被顏瑤感動的熱淚盈眶,既覺得對不起她,又覺得她十分愛自己。

    小助理原本得意洋洋,還以為自己生了個兒子就穩操勝券,誰知道顏女士手段這么毒辣,竟然想搶走她的兒子。

    小助理也不甘示弱,眼淚汪汪,緊緊抱著懷里的孩子,“他還這么小,不喝母邚不行,而且喝母邚的孩子聽說會更聰明。”

    她說著就開始掉起眼淚。

    江北山一見美人落淚,哪里還招架的住,當即就心軟了。

    小助理也知道顏瑤沒那么好對付,以退為進,主動提出搬到江家的主宅去住。

    顏瑤被氣得臉都青了,江歲寧更是恨不得上去撕爛病床上這個女人的臉,年紀和她差不多,也不嫌丟人。

    江北山當即就決定把小助理和兒子都接回家,江老太太對孫子十分疼愛,和對江稚完全就是兩個態度,這個孫子現在就是她的心肝。

    誰都碰不得。

    小助理出院那天,趁著江北山不在病房,笑吟吟挑釁起顏瑤:“顏女士你不要這樣看著我呀,你別以為知道的人,我就不清楚你當年也是小三上位了。”

    “你別怪我,男人啊,都是這個德行。”

    “兒子就是和女兒不一樣的,往后江家是誰的還真不好說。”

    顏瑤也沒料到這個以前看起來老實巴交,叫她往東就絕不往西的小助理,竟然這么的有心機。果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江歲寧是最忍受不了新弟弟的人,從前她是整個江家最受寵愛的大小姐,現在全家人都圍著那個還在襁褓里的弟弟,尤其是她爸爸,態度簡直翻天覆地。

    江歲寧受不了這種落差,母親卻還要她忍耐。

    江歲寧被小助理氣哭了好幾次,看著鏡子里自己紅腫的眼睛,她也沒忘記哽咽著給沈律言打電話,她在電話里嚎啕大哭,說話都語無倫次:“我怎么辦?我爸爸現在完全不管我了。”

    “沈律言,我什么都要沒有了。”

    她的眼淚,對沈律言是不是還奏效,她自己也不清楚。

    但是沈律言親口說過,以后不會不管她。

    沈家的老宅。

    沈夫人和沈律言說完江家的事情,特意叮囑了遍兒子:“她和她媽媽都不是什么好人,我的眼光不會差。”

    沈律言也不是瞎子,江歲寧的小心思,他不是沒有看出來過。

    她會嫉妒,會使一些小手段。

    她不是十全十美的好人。

    但是十幾歲的那段互相取暖的時光,在沈律言的心里分量太重太重了。

    他默了許久:“我知道。”

    沈夫人一愣,“你知道以前還喜歡她?!”

    她說完又嘀咕:“你不要總記著她對你的那點好,萬一那時候她知道你的身份,是故意接近你,討好你,就是為了今天呢?”

    沈律言想了想,他的感受不會錯的。

    那年只有兩顆互相靠近的真心。

    他說:“不會。”

    沈律言神色淡漠疏離,他對江歲寧的愛情雖然早就已經停在她出國那年,但是每次想起來這輩子都難忘的那十幾天,心里的感受依然會很強烈。

    他從不后悔這樣的一場初見。

    狼狽的開場白。

    他說:“媽,你不用和我說江家的事情,她之前打電話和我說過了。”

    “她時不時求你幫忙?”

    “嗯。”

    “你要怎么幫?!你想過阿稚嗎?”

    沈律言沉默半晌,他說:“我和江歲寧的事情,從來就和江稚沒有關系。”

    沈夫人知道自己勸不動兒子,還是氣得不輕,轉過身也懶得再說話。

    江稚在樓上休息,聽見開門的聲音,渾身都緊繃了一下。

    沈律言走到她的身后,腳步很輕,幾乎沒什么重量。

    他忽然間抬起手,撩起她耳邊的碎發。

    江稚敏感的躲開臉,男人嗓音低沉:“先別亂動。”

    他的掌心里有個小巧而又精致的助聽器,江稚的目光一頓,男人已經將她的頭發撩至耳后,他垂眸望著她微微泛紅的耳朵,手指輕輕撫摸了片刻。

    男人低垂眼眸的樣子,異常柔和。

    垂下的睫毛輕輕落下一片乖巧的陰影。

    他幫她戴好了新配好的助聽器。

    是在醫院里,用她之前檢查時留下的數據重新配好的助聽器。

    藏在耳朵里,幾乎看不出來。

    沈律言松開了手:“好了。”

    他抿了抿唇,“很隱蔽。”

    江稚沒說話,她在心里想,有些傷雖然看不見,但無時無刻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