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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律言輕聲叫醒了她,“江稚,你發燒了。”
江稚已經睡得有點稀里糊涂,聽見他的聲音只是抱著被子下意識往更暖和的地方鉆,她說:“我知道。”
她吃了藥的,好好睡一覺就沒事了。
沈律言摸著她臉上滾燙的溫度,低頭看見一張透紅的臉,掩藏在被子里,不知道是被悶出來的,還是因為高燒而泛紅,他不敢讓她繼續睡下去,輕輕扣著她的臉,“你吃藥了嗎?”
江稚覺得他的聲音很煩,想要把臉藏起來,卻又被他攥住了下巴。
男人掌心溫涼,她下意識朝他的手掌貼了過去,“吃了。”
說完這兩個字,在病中的人忍不住嘀嘀咕咕:“你好煩。”
是真的很煩人。
她想睡覺了。
沈律言看她說了沒兩句就垂下了眼皮,仿佛已經困得不行,可她吃了退燒藥身上還是燒得很厲害。
他耐著性子接著問:“什么時候吃的?”
江稚不想理他,不想聽他的聲音,只想好好睡上一覺,她的嗓音沙沙啞啞,“忘了,好像是游戲之前。”
沈律言算了下間隔的時間,他起身下床,打了電臺電話讓人送了退燒藥到房間里。
酒店的工作人員很快把常用的退燒藥送到了房間門口。
沈律言把蜷縮在被窩里的女人撈了出來,他用指腹撬開她的唇瓣,把退燒藥塞進她的口中,又喂了口溫水。
“咽下去。”
“你好煩啊,我想睡覺。”
“吃完藥了再睡。”江稚被迫靠在他懷中,已經沒精神和他抗衡。
沈律言給她喂完了藥,又用酒精幫她擦了擦身體,面不改色,不帶任何不該有的心思。
江稚的確舒服了很多,但是這么折騰下來卻沒有剛才那么困,她抱緊了被子,重新醞釀睡意。
沈律言看著她背對著自己,眼神微暗,就像軟綿的針刺進翻覆的血肉里,有種說不上來的綿密痛感。
臥室只留了盞臺燈,昏暗的光線,沈律言臉上的所有情緒都掩藏在這片暗色里,他知道她閉著眼還沒睡著,他問:“游戲之前怎么沒告訴我?”
告訴了他。
就不會再浪費那幾個小時。
江稚背對著他,“沒必要。”
“什么叫沒必要?”
“你可能會覺得我因為不想參與,就找借口敷衍你,欺騙你。”
“我不會這么想。”
“哦。”江稚打了個哈欠,困得沒有什么要說的了。
“下次不舒服就直接和我說。”
“好的,沈先生。”
江稚心想和他說了又怎么樣?他只會覺得她很掃興。
被打擾的睡意,很難再找回來。
江稚閉上眼睛開始數羊,數到第九十九只的時候,她還是不困。
她身上的體溫倒是降了下去。
沈律言也沒有睡,他并不困,他莫名開始回憶起今天晚上的游戲。
江稚那個時候是什么表情呢?在江歲寧開口問出那句話的時候。
她依然很平淡,喝著杯子里的溫水,事不關己當著旁觀者。
好像一點兒都不在乎他的答案。
沈律言現在的確沒有辦法開口承認,他愛她。
愛沉重而又珍貴。
度過了轟轟烈烈的少年時期,沈律言已經很多年沒有愛過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