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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聽見了?”沈律言問。
江稚點點頭:“嗯,都聽見了。”
樓梯間里的燈色很暗,光線攏在男人面無表情的臉上,細碎的燈光下分辨不出他的喜怒,長久的沉默過后,他帶著點咬牙切齒地問:“你要我去和別人睡?”
江稚的下頜被他掐得有點疼,她看不懂他眼睛里的情緒,好像很生氣?但是他能在氣什么呢?
江稚點點頭:“如果你覺得這樣能解氣的話。”
沈律言扯了下嘴角:“哦,我做不出婚內出軌這種事來。”
這話聽起來好像沒什么問題,但從他口中說出來就像冷嘲熱諷。
江稚想起他身邊的那些逢場作戲過的曖昧情人,可能是沒有過夜的,像沈律言潔癖這么嚴重的人,上床之前可能還要檢查一下對方的體檢報告。
臟的只有她。
既然這樣她也沒什么好說的了。
沈律言卻不打算放她走,還抓著她的胳膊。
江稚有點不耐煩:“我要回去了,朋友還在等我。”
沈律言冷著張臉時的神情就帶著那么點高高在上,處處透著高貴冷艷,他說:“你是不是忘記了什么事?”
江稚不解:“什么?”
沈律言的拇指蹭了蹭她的臉,淡淡地開了腔:“麻煩履行一下夫妻生活義務。”
什么叫夫妻義務?
上床?
江稚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她說:“沈律言,我早就已經提離婚了。”
不需要再履行夫妻生活的義務,就算她沒提離婚,只要她不愿意也可以不用。
江稚總是容易在這種時候想起沈律言以前對她說過的話,他那個時候捏著她的臉面無表情地告訴她,她以后只用在家等著他來睡就夠了。
沈律言原來沒和她開玩笑。
“所以現在離了嗎?”他懶洋洋丟出這一句。
江稚閉了閉眼睛,忍下那口氣:“時間太長我沒回去,我的朋友會報警。”
沈律言笑了笑:“警察還管夫妻矛盾?”
他就是氣不過她這種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
江稚不想說話。
樓梯口的門忽然被人撞開,走廊上的燈光驟然照了進來。
撞門的是個醉醺醺的男人,好像喝多了。
走路搖搖晃晃,他的眼神落在了江稚的臉上,“艸,長得可真帶勁啊。”
張口就是濃郁的酒氣。
江稚皺著眉往后退,沈律言面若寒霜,將她擋在身后,他漫不經心:“你找死?”
喝醉的男人已經沒什么理智可言,眼睛珠子色瞇瞇盯著江稚,極其下流的眼神掃過她的臉,又忍不住要透過她跟前的男人去打量她的身材。
沈律言一把提起男人的衣領,對著他的臉一拳揍了下去,將人打的鼻青臉腫。
男人剛要從地上爬起來,就有被狠狠一腳踹了回去,他捂著胸口在地上哀嚎半天,嘴里出了血,還要大言不慚:“你知道我是誰嗎?!我告訴你,你可惹不起我!”
“你這妞花多少錢包的?兄弟我轉給你。”很快男人就又變了口風。
沈律言多看一眼這個人男人一秒鐘的時間都覺得浪費,他下手極重,幾乎把人打得半死。
江稚趁他逞兇斗毆的時間,從樓梯間里溜了出去。
沈律言打完了人才發現她跑了,被氣得冷冷笑了聲,他脫掉了皺巴巴的西裝外套,拿出手機給江稚發了條信息:【白眼狼?】
江稚回到房間鎖好了門:【我怕你打到我。】
這句話又戳痛了沈律言的神經,他的臉色本來就很白,胸口堵著口氣,上不去下不來。
沈律言對于那個巴掌,無話可說。
他跳開了這個讓人不悅的話題,偏要繼續糾纏她:【還記得這里嗎?】
江稚回去洗了個澡,吹完頭發穿著干凈的睡衣走出來,許聽白告訴她說她的手機響了好幾次。
江稚點開看了看。
都是沈律言給她發的。
江稚怎么會不記得這里,她上了顏瑤的當,被人下了藥。
跌跌撞撞推開了一間沒有上鎖的房間。
沈律言到現在還覺得她當初是和別人一起算計了他。
如果沒有那場意外。
她和他后來根本不會結婚。
也就沒有現在亂糟糟的一切。
江稚有時候回憶起來,她寧肯當初自己沒有走進他的房間,寧愿故事停在他們高中畢業的那天。
原來,她的暗戀,無疾而終。
已經最好的結局。
江稚蔥白的手指緊緊捏著手機,她打了幾行字,做了幾次刪減,她說:【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總覺得我是謊話連篇的小騙子,但是那個時候我也是個受害者,我也很后悔進了你的房間。】
沈律言看見后面這行字,屬實笑不太出來,垂著濃密的眼睫,神色難辨。
她說后悔。
他提起往事,并不是想聽她說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