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江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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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稚心想好吧。

    江歲寧當然比她重要。

    她可能連第二選項都排不上號。

    沒什么好意外的,不是早就做好猜到結果了嗎?為什么還會如此的難過。

    江稚看了眼身后的懸崖,海浪撲過的聲音沉沉。

    沈律言把生的機會給了江歲寧,她想活下來只能靠自己。

    從這里縱深一躍,掉入海里,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可是真遺憾,她不會游泳。

    趙宏深本來還以為他要錐心般糾結很久,沒想到這么快就做出了決定,一點都沒有欣賞到他臉上猙獰痛苦的表情。

    沈律言面無表情走到車邊,大力打開車門,把后座上的男人從車里扯了下來,他對趙宏深抬了抬下巴,“趙宏深,我沈某耐心有限。”

    趙宏深為了兒子,怎么也要放了江歲寧。

    至于另外一個,他肯定要她死。

    趙宏深警惕的不得了:“你先放開他。”

    趙宏深的兒子已經有些崩潰,也不知來的路上沈律言對他做了什么,他整個人怕得在抖,拼了命對他爸求救,“爸,他就是個瘋子!你快點、快點把我救過去!”

    兒子眼中的恐懼不似作偽。

    趙宏深抿了抿唇,冷著臉對沈律言說:“你先放人。”

    沈律言冷笑了聲:“趙宏深,總不能都讓你好事占盡了。”

    趙宏深覺得這四周安靜的可怕,他心里發慌,卻加重了語氣,無比強硬:“你不先放人,我也不放。”

    沈律言看著他往前往江歲寧的脖子遞了一寸的刀,語氣冰冷提醒他:“你再動她,我就不能保證你兒子是不是也能毫發無損的交到你手里。”

    趙宏深為了兒子,還真的不能完全豁出去。

    沈律言掐住他兒子的脖頸,給他留了點呼吸的余地:“這樣,我們同時放人。”

    趙宏深想了想,覺得可行。

    為了萬無一失,他警惕道:“你把車鑰匙扔給我,然后退到廠房門口。”

    沈律言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盤,廠房里面裝了大量的炸藥,他故意遲疑了片刻,表現得萬分勉強:“好。”

    他把車鑰匙拋給了對方。

    趙宏深和他同時松開了手。

    江歲寧拖著受傷的腿,慢慢朝沈律言走了過去。

    她知道,她賭贏了。

    現在,只要江稚死了,一切皆大歡喜。

    趙宏深等到他們快退到廠房門口果斷摁下了遙控器,他等了幾秒,遲遲沒有聽見爆炸聲。他的眼眶欲裂,面目猙獰,不可置信的看著手里的遙控器,又瘋狂的摁了許多下。

    可是遙控器就像失靈了一樣,沒有任何反應。

    不遠處漸漸傳來車輛的引擎聲,不知不覺間,四周已經布滿了沈律言的人。

    趙宏深用力砸碎了手里的遙控器,他看著周圍的黑衣保鏢,已經知道自己上了他的當。

    趙宏深像是瘋了,他命令刀疤男,“快點把江稚給我推下去!”

    他哪怕是死也要帶上一個墊背的。

    話音落地的瞬間,趙宏深被擊中了腦袋,他的身軀慢慢往后仰倒,睜著眼睛,死不瞑目。

    刀疤男捏著江稚的后頸,“你說我要殺了你嗎?”

    江稚說話沒什么力氣,沙沙啞啞,溫溫柔柔:“能幫我把繩子松開嗎?”

    刀疤男沉思了會兒,竟然同意了這個荒謬的請求,他用匕首割斷了她手腕上的麻繩。

    江稚沒頭沒腦問了句:“游泳難學嗎?”

    刀疤男笑了聲:“不難。”

    他依然掐著她的脖子,“你老公還真是個難纏的角色,老實說,我不想殺你,但我也不想和趙宏深這個傻逼一樣,死不瞑目。”

    江稚心不在焉的聽著,眼神落在沈律言身上。

    他明明沒有受傷,臉色卻那么白。

    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了江歲寧,攏住了她的肩頭,摸了摸她的腦袋,讓她回車里休息。

    江稚甚至還有心情評價沈律言一句,他很貼心。

    沈律言從盛西周手里接過一把槍,亡命之徒最珍惜的就是他們的命。

    比趙宏深這種蠢貨要好處理多了。

    沈律言的臉色奇差無比,若說剛才還有為了掩飾而裝出來的三分耐心,此刻就徹底連裝都懶得裝,冷厲淡漠,他剛要開口,刀疤男就捏著江稚的脖子往后退了幾步,懸在崖邊,好似風吹就倒。

    沈律言眸光微冷,一語不發。

    刀疤男笑了笑:“沈先生,收好你的槍。”

    沈律言本身脾氣就不是多好,他看了眼江稚,現在好像只剩下破碎不堪的她,拼都拼不起來,他心頭微窒,回過神來,對刀疤男說:“我可以放你走,什么都不追究。”

    前提是,放了他的妻子。

    刀疤男當然不會像趙宏深那么愚蠢,他壓根不相信沈律言嘴里說出來的任何一句話。

    盡管他這句話很符合他的性格。

    刀疤男故意說:“我已經活夠了。”

    沈律言面若冰霜,臉色一下子變得更難看。

    刀疤男附在江稚耳邊,輕聲地說:“江小姐,我們賭一把。”

    江稚繃著腳尖站穩,她再往后一步,就會掉下去,運氣好點,掉進海水里,運氣不好,砸在礁石上,當場斃命。

    她動了動唇瓣:“賭什么?”

    刀疤男說:“賭命。”

    說完,他就拉著她,毫不猶豫的順勢往后一仰。

    他們就那樣跳下了懸崖。

    “江稚!”

    沈律言拔腿沖過去,卻也遠遠趕不及她往下墜落的速度,男人眼睜睜看著她被拉著墜入深淵。

    她當著他的面,好像義無反顧的縱身而躍。

    最后的那一眼。

    沈律言甚至沒有在她臉上看見驚慌、恐懼。

    她安安靜靜的、心如死灰般跟著跳下了懸崖。

    沈律言伸手抓住的只有風,他的眼眶里是看起來就很可怕的、一根根的血線,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掌心里是被石頭磨出來的傷疤,他垂著臉,冷聲吩咐:“下去找。”

    男人平靜的好像看不出任何難過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