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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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不離婚,對江稚而言都可以。

    現在離婚,和兩年后離婚,區別好像不大。

    除了她要另想辦法解決母親在醫院里高額的支出。

    其他的地方都沒什么變化。

    江稚認真想了想,如實告訴了沈律言:“如果您有這個需要的話,我都可以。”

    她能夠無條件配合他提前終止合約,只要他也按照合同上的規定,賠付她相應的違約金就好。

    江稚發現她說出這句話之后,沈律言的臉色好像更難看了點。

    不聲不響,不言不語,滿面陰沉。

    江稚一向摸不準他的脾氣,忽晴忽陰,捉摸不透,她想了想,稍微潤色了下言辭,委婉的提起來:“當然,如果提前終止的話,我應該也有賠償吧?”

    她問得有點小心翼翼,生怕他被自己惹得不高興就反悔。

    江稚現在能夠理解沈律言為什么喜歡錢貨兩訖的交易了。

    確實簡單省事。

    不會有任何后續的麻煩,只需要足夠的錢。

    沈律言一言不發盯著她看了半晌,扯起嘴角冷笑了起來,“江稚,你從我這兒還沒拿夠賠償嗎?”

    這句話說出來,刺得人心臟都疼。

    實在不能說不刻薄。

    沈律言是半點面子都沒給她留,江稚花了好一會兒緩過神來。

    她的表情看起來有點怔忪,想了想,他說的也沒錯。

    好像已經從他這里拿過一筆數目不小的賠償了。

    一場手術換來的錢。

    也有七位數。

    江稚的心臟早就麻木的感覺到不到什么刺痛,只是她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她點點頭:“人都是貪心的,哪有人會嫌錢多。”

    沈律言伸出拇指勾起她的下巴,狹長的眼尾微微上挑,神色漫不經心:“那你就再費點心思,努努力再懷一個。”

    江稚撇開臉,手指頭都快要掐斷了,假裝聽不出來沈律言話中的諷刺。

    她想說他不用這樣嘲諷她,懷疑她是她做過手腳。

    她已經沒什么機會懷孕了。

    以后也不會再有他的孩子。

    “沈先生倒是給我指了條明路,既然你都這么說了,我往后一定會好好努力。”江稚倔強的性子也是隨了她的母親,要尊嚴,要骨氣,豁又豁不出去。

    沈律言輕輕抽出手指,看不出有沒有信她的話,“現在就別想著離婚了,合約到什么時候我們的婚姻就維系到什么時候。”

    江稚低頭,“好的。”

    只不過她還是有點不明白,沈律言為什么不和她離婚呢?

    也該到了離婚的時候。

    江歲寧都回來了啊。

    哦,她想起來了。

    沈律言好像以為江歲寧的心并不在他的身上。

    他這種時候倒是很紳士,體貼心上人的心情,從不為難,也不舍得強取豪奪。

    沈律言好像看不慣她云淡風輕的樣子,掐著她的腰,“你很失望?”

    江稚貼著堅硬的身軀,渾身僵硬,她淡淡道:“沒有,不過還剩兩年,還能再忍忍。”

    沈律言冷笑:“真是辛苦江秘書了。”

    他騰出手來拍了拍她的臉,“不過錢哪有那么好賺,拿了我的錢就該聽我的話,我不阻攔你有離婚的念頭,但是我奉勸江秘書最好不要在我面前提起這兩個字。”

    江稚幾乎透不過氣來,沈律言掐著她實在掐的太緊了。

    她甚至以為自己的腰要被他給掐斷了。

    沈律言望著她眼中的畏懼,心頭的陰霾散了幾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翻臉,也不愛把事情做絕,你聽話,就什么都好說,別惹我不高興,對你沒好處。”

    江稚推了推他,“我有點喘不過氣。”

    沈律言大發善心松了松手,江稚使勁推開他,往后退了幾步。

    男人望著她一臉難受的樣子,本來想伸手給她倒杯水,想了想又算了。

    眼神冷漠靜靜看著她咳得死去活來。

    江稚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半杯順過氣來。

    頭頂落下他低沉的嗓音,“你怎么忽然盼著我和你離婚了?”

    江稚沒解釋,她沒盼著。

    她只是這樣以為的,提前問清楚也好早做準備。

    沈律言見她不說話,繼續開口咄咄逼人:“因為你那個小男朋友?”

    江稚從頭到尾也沒有別的小男朋友,她胡亂認了下來,“是啊,他不想再和我偷偷摸摸的,想要個名分。”

    沈律言雖然不太理解江稚的眼光,一個涉世未深的、吃軟飯的小白臉,有什么值得喜歡的?但是他也不會干涉,相反還挺尊重她的個人選擇。

    不過沈律言已經派人盯著她。

    男人骨子里作祟的占有欲。

    沈律言是不會給她背叛自己的機會,手機里、電話里怎么說花言巧語都可以,私底下不能有任何實質進展,哪怕是牽手也不行。

    他有潔癖。

    盡管他之前警告過江稚,她也答應的很好。

    但這也不妨礙沈律言找人監視她。

    沈律言淡道:“我覺得江秘書你挑男人的眼光沒有那么好,軟飯男,以后十之有九都沒什么出息,你選他還不如考慮考慮顧庭宣。”

    當然,沈律言也只不過是舉個例子。

    他對她那個小男朋友自是極其的不順眼,想怎么貶低就怎么貶低。

    江稚聽得心肝疼,深呼吸胸腔都隱隱刺痛,她隨口敷衍道:“情人眼里出西施,我就是喜歡他。”

    沈律言見她油鹽不進也冷了臉,“隨便你,我言盡于此。”

    江稚捂著胸口,長舒氣息漸漸恢復平靜,她慢慢地說:“我和您一樣,都很固執,喜歡誰就是誰,輕易不會改變,如果有一天我不愛他了,不用你來告訴我,我會永遠離開他,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見面。”

    他往東,她就往西。

    他在北城,她就一輩子都不回北城。

    此生。

    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