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都慣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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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律言站定望著她,片刻過后“抱歉,真的有急事。”

    能有多抱歉呢?也就那樣吧。

    江稚痛得冷汗直流,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氣,對他示弱一次已經是她的極限,她忍著痛楚,啞著聲音“好,你去忙吧。”

    沈律言打好領帶,撈過西服外套,頭也不回離開。

    下了樓,司機和保鏢已經在候著。

    沈律言隨手把車鑰匙扔給司機,繃著冷肅的面色,“開去回南路的公館。”

    “好的,先生。”

    沈律言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事情,又打了個電話給管家,“江小姐身體不太舒服,你們今晚仔細看著點。”

    管家當即打起精神,“是。”

    沈律言掛了電話就不準備再管家里的事情,江稚也已經是個成年人,哪里不舒服應當知道要叫醫生。

    他想到江歲寧在電話里說的話,揉了揉眉心,低聲吩咐司機開的再快點。

    江稚感覺自己難受的快暈過去的時候,房門響了。

    她連叫人進來的力氣都沒有。

    過了幾秒,家里的傭人小心翼翼推開房門,“江小姐,先生讓我們上來看看您,您還好嗎?”

    江稚抬起慘白的臉,“幫我叫個車,我要去趟醫院。”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

    江稚術后那天,都沒現在這么疼。

    小腹的絞痛幾乎將她折磨的神志不清。

    過了會兒,她稍稍緩過來之后,慢慢下了床,趴在床邊又歇了片刻,從衣柜里翻出件羊絨大衣,套上外套,又戴好圍巾。

    她現在吹不了風。

    怕感冒,怕生病。

    除了自己,沒有別人心疼。

    江稚扶著樓梯的欄桿,慢吞吞下了樓。

    管家見她臉色不太好看,原本是打算讓人陪她一起去醫院,被江稚拒絕了。

    做了手術的事情,她并不想讓其他人知道。

    車窗外的風景,飛速倒退。

    樹影模糊,月光皎潔。

    江稚到醫院的時候已經很晚,給她做手術的醫生不在,她這里也沒有認識的人。

    掛號、繳費、等待。

    過了半個小時,才輪到她。

    江稚從包里拿出病歷本,牢牢攥在手心里,等叫到她的名字,她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走進去緩緩坐下,將病歷本交給了醫生。

    是一名年輕的男醫生。

    戴著口罩。

    男醫生接過病歷,低頭掃了眼,司空見慣:“剛做了手術?”

    江稚總覺得有點難堪,低聲嗯了個字。

    男醫生心直口快:“哪兒不舒服?”

    江稚說:“小腹有點痛。”

    男醫生又認真掃了幾眼她的病歷本:“你這情況怎么還做了手術?”

    江稚沉默了下來,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那個時候做過檢查后。

    身體沒什么問題。

    就是她的子宮壁有點薄,以后想要懷孕會變得比普通人要困難很多。

    江稚繃緊了臉:“抱歉,不方便說。”

    醫生把病歷本還給了她,“你去拍個片子,再拿過來給我看看,應該是沒問題,現在會痛也正常,這樣吧,我一會兒再給你開點藥。”

    “好的,謝謝。”

    江稚對這些流程已經不陌生,拍完片子已經是深夜。

    她精疲力竭,值夜班的醫生看過她的片子也說沒什么大問題。

    可能是無聊,也可能只是出于好奇。

    “我看你填的已婚,怎么和你丈夫還不要孩子?”

    醫生也就是隨口一問。

    江稚淡淡聽著,也不知道能怎么回答。

    “我看過的大多都是沒結婚的男女朋友,年紀輕,干柴烈火就不管不顧,你們和他們可不一樣,都結婚了。”

    “不過現在養孩子壓力也大,你們不想要很正常。”

    “但是你老公知道你身體這個情況嗎?”

    江稚垂眸,隨便扯了句:“我們倆都不喜歡孩子。”

    醫生恍然大悟般哦了聲,“原來是這樣。”

    沈律言是知道的。

    她并不是易受孕的體質,這場手術的風險和后遺癥,他也清清楚楚。

    但這又如何,對他來說除了錢,他沒有任何損失。

    江稚也無所謂了。

    她可能這輩子都沒有力氣再去愛另外一個人。

    她的愛情,萌芽在一個不該有的時候。

    又徹底死在沈律言的身上。

    如果以后遇不到很愛很愛的人。

    她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不會生孩子。

    江稚去開了藥,精疲力竭叫了車回家。

    到家的時候將近凌晨兩點。

    沈律言沒有回來。

    她躺在床上有點睡不著。

    她沒問沈律言去了哪兒,猜也猜到他的去處。

    江歲寧一通電話就能把他叫走。

    她的眼淚卻留不住人。

    多問實在沒有意義。

    江稚強迫自己睡個好覺,沉沉睡去后做起了斷斷續續的噩夢。

    醒來覺得自己睡了好幾個小時那么長,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不過才過去了兩個小時。

    凌晨四點。

    她的手機恰好嗡嗡的震動起來。

    江稚看著屏幕上的備注——

    沈先生。

    她等了一會兒,慢慢劃了下屏幕。

    接通電話后,那邊有些吵鬧。

    人應當不少。

    江稚聽見了顧庭宣的聲音,甚至還有她有些害怕的盛西周。

    “歲寧,你還生氣呢?沈律言今晚不是給你出頭了嗎?”

    “就是說,咱們沈總沖冠一怒為紅顏。”

    江歲寧笑了笑:“我沒生氣啊,我就是不想理你們不可以嗎?”

    顧庭宣:“可以啊,大小姐,你開心就好,這里哪個不是慣著你。”

    沈律言喝了點酒,坐在暗處不置一詞。

    江歲寧是無意間碰到他的手機,看見電話接通后裝作沒看見。

    江歲寧看著沈律言,“天都快亮了,你一會兒回哪兒?”

    沈律言抬眼瞥了她:“你是我什么人?要管我的去處。”

    江歲寧差點被他氣死,跳到他身上要咬他,被他捆住了雙手,“江歲寧,鬧夠了嗎?”

    她扭過臉,眼睛紅紅的,“你又欺負我。”

    沈律言一見她要哭就不怎么硬得起心腸,無可奈何,半開玩笑道:“我哪敢,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