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死。
她不甘心就這樣死了。
她也不該死在李氏這個一無是處的蠢貨手上，這對她來說，會是一個天大的恥辱。
蕭老夫人眼眸微轉，她看向蕭黛，不得不軟了自己的態度。
“黛兒……我，祖母錯了。你能不能讓你母親，不要殺我。”
“我……我年紀大了，受不了這樣的疼，你別折磨了我可好？”
蕭黛附身下來，抬起手來，輕輕地拍了拍老夫人臉上松垮的皮肉：“這樣你就受不住了？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不是挺囂張，挺厲害的嗎？”
“我還有你多么的有骨氣呢，原來，你也不過如此。在生死面前，你也是一個貪生怕死之輩啊。”
老夫人忍受著屈辱，眼眶里漫上淚光，她哽咽聲音呢喃：“我承認，我以前對你，確實是苛刻了一些。可是黛兒，你不得不承認，嫁入皇家，成為皇后，獲得那些無雙榮寵，那也是你所期望的。”
“只不過后來，你犯了糊涂，才一步步將自己的路給走死了。倘若成功了，你肯定會特別地感謝我，往日對你的教導。如今你失敗了，你就將一切錯誤，遷怒到我身上。黛兒，我也不想看你失敗……”
“你應該明白，我是最希望，你能越爬越高的人。可惜，事與愿違，梁羽皇他不知道得了什么勢力的相助，他猶如一個打不死的小強，就這么一步步，將我們所有人都逼入了絕境。”
雖然蕭老夫人說的這番話，確實很有道理。
可這無法平息蕭黛心里的恨。
所以她無動于衷。
她抬起手來，二話不說便狠狠地扇了蕭老夫人一個耳光。
“這是你剛剛打我的，我得討回來……”
“啪”又一個巴掌落下。
老夫人被扇得頭暈眼花，臉頰劇痛無比。
她癱坐在地，承受著從未體會過的屈辱與毆打。
她從小就是被精心呵護著長大，她活了這么一大把年紀，第一次被人這樣掌摑，被人這樣眾目睽睽之下羞辱。
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她滿臉都羞得通紅。
但她卻不得不忍受這樣的羞辱。
她嘴角淌著血，說出的話，都有些咕咕噥噥，讓人聽不清楚：“黛兒，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我這么一大把年紀了，實在經不住你這樣的折騰。”
“你今天就放了我的命吧，反正我也活不了幾日，你大慈大悲，就讓我茍且偷生這幾日好不好？”
蕭黛甩了甩自己酸麻無比的手掌，她打了老夫人幾巴掌，心頭的郁氣，漸漸地消散了一些。
她看著蕭老夫人的目光，全是冰冷如霜。
“這幾日的茍且偷生，我都不想讓你活。”
“死了那么多人，其實最該死的人，是你才對。”
她說著，扭頭看向蕭夫人：“母親，我不想看這個死老太婆，繼續活著了。你幫女兒，除掉這個麻煩可好？你為女兒所做的事情，女兒肯定會銘記于心的。”
蕭夫人眼底滿是欣喜，關于蕭黛的請求，她是無有不應的。
她就這么一個女兒，她自然是為了她而活的！
這樣她的人生，才有意義！
“好，黛兒說什么，母親就幫你做什么。但凡你不想看到的人，母親都會統統都幫你處理的。”
“你就站在一邊，別讓血濺落在你身上，臟了你的衣服。”
蕭夫人說著，就拉著蕭黛，退到了一旁。
她將手中的鮮血，在衣擺上狠狠地擦了幾下，直到擦拭干凈，再沒任何的痕跡，她才敢伸手，輕輕地摸了摸蕭黛的臉頰。
她看著蕭黛的目光，滿是愧疚與憐惜。
“黛兒，以前是母親懦弱，所以這才讓你一步步走到了絕路。是母親的懦弱，害了你一輩子……”
“在這最后的時間里，只要你高興，母親無論做什么，都拼盡一切幫你做。”
“女兒，母親想要告訴你的是，母親是愛你的，母親猶如天下的父母一樣，都是深深愛著自己的女兒。”
蕭黛看著蕭夫人，她原本冰冷堅硬的心，漸漸地軟和下來。
她看著蕭夫人的目光，也有了幾分動容。
她真心實意地喊了聲：“母親，你是個好母親。”
蕭夫人頓時，熱淚盈眶。
她激動的哽咽哭出聲來。
而后，她拍了拍蕭黛的肩膀，猶豫著上前抱了她一下。
“黛兒，母親心滿意足了。”
她擦掉了臉上的淚水，緩緩地轉身。
她攥著手中的刀子，一步步朝著蕭老夫人所在的地位而去。
蕭老夫人滿眼都是恐懼，她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拉過身邊的一個女眷，想要讓她擋住蕭夫人刺過來的刀子。
誰知那女眷，狠狠地甩開蕭老夫人。
“你這個死老太婆。你真的好惡毒啊，你居然拉我擋刀子？”
“我呸……你去死吧。”
她推著蕭老夫人，沖向蕭夫人。
刀子狠狠地戳進蕭老夫人的肚腹。
蕭老夫人驚恐地睜大眼睛，痛呼一聲：“啊……不，不要啊。”
她低下頭，眼睜睜地看著刀子，捅入她的皮肉里。
劇烈的疼痛，猛然席卷上來。
她雙腿一軟，狠狠地跌跪在地。
蕭夫人攥著刀子，眼眸兇狠，她將刀子拔出來，又狠狠地朝著蕭老夫人的心窩扎去。
蕭老夫人身上的鮮血，很多都從身體里流淌出來。
那些血猶如泉涌般，止不住地往外冒。
她的身體，忍不住地劇烈顫抖痙攣著。
蕭夫人又狠狠地在她身上，捅了好幾刀子。
蕭老夫人眼底滿是絕望痛苦的淚水……漸漸地，她粗重的呼吸，一點點變得虛弱。
她慢慢倒在了地上，眼前的視線，漸漸地模糊。
她抬起胳膊，顫巍巍地指向蕭夫人，指向蕭黛。
蕭黛站在那里，眉眼冰冷的看著蕭老夫人最后的茍延殘喘。
她眉眼一挑，一字一頓道：“老夫人您放心，我很快就會讓你最疼愛的孫子來陪你的。”
蕭老夫人的嘴角，不停地涌現出鮮血。
她眼底滿是不甘與怨恨，可她最終一點點沒了呼吸……
她怎么都沒有想到，她最后居然會死在那個懦弱，被她拿捏了一輩子的兒媳婦手上。
而指使兒媳婦動手的，還是她最引以為傲的孫女。
蕭老夫人可以說，是含恨而終。
而且死狀極慘！
她估計從沒有想到，自己會以這種方式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