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廷宴搖了搖頭,神情極為肅穆:“正如梁霓凰所說,外面四周潛伏的人,統統都被控制了神智,陷入了呆滯中。”
“看這情況,他們應該天亮時分,才會恢復如常。”
云鸞頓時覺得,因為盛圭的出現,事情似乎變得棘手起來。
她心有余悸地說道:“如果那個子蠱沒有發出奇怪的聲響,盛圭他可能早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策反了梁霓凰。”
“一旦梁霓凰被他控制,那么我們的秘密,將會很快就被他給識破。到時候,我們就危矣了。”
蕭廷宴不置可否地點頭:“確實很是兇險。我們終究還是大意了……”
云鸞眉頭緊蹙,眼底滿是煩躁:“可這蠱毒之術,我們也不精通啊。我們如何能與這盛圭抗衡?”
“對了,路神醫之前研制出來的一些,對抗蠱毒的藥物,我們還剩一些。就是不知道,對付潺月蠱毒的解藥,能不能對盛圭有效呢?”
盛圭可是巫蠱族的最具盛名的長老。
每一屆的圣女,都是由他挑選,最終確定圣女人選的。可以說,他才是真正握有巫蠱族實權的那個人。
圣女只不過是蒙蔽世人,替他擋槍的一個幌子罷了。
盛圭,他才是那個最厲害的人。
潺月的巫蠱之毒,都是由他教授的。
恐怕,他的巫蠱之術,比之潺月要厲害不少。
就算路神醫在這里,估計都不一定要十足的把握,能夠對抗盛圭的巫蠱之術。
盛圭此人,深不可測,讓人防不勝防。
往后他們的行事,肯定要小心再小心。
云鸞與蕭廷宴沒在宮里久留,離開的時候,云鸞囑咐梁霓凰:“你天亮時分就去見蕭黛,你就說,答應了她的條件,幫她重新獲得梁文康的恩寵。”
“我們暫時,才安撫住她……她這顆棋子還有用,這時候還不能讓她死。”
“以后肯定也有的是機會,讓你知道自己的身世。”
梁霓凰紅著眼睛,連忙點頭應了:“好,我肯定會按照你們說的照辦。”
蕭廷宴說了句:“解藥每三天,會給你送來,這個藥,不是蠱毒,盛圭他不可能再解了此毒。”
蕭廷宴的意思,梁霓凰自然聽懂了。
這也給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她知道,剛剛自己吞下去的藥物是毒藥。
只要有這個毒藥存在,不僅皇兄他們有安全感,她也是有安全感的。
這對他們,都有益處。
她緩緩的點頭:“好,我知道了。”
云鸞與蕭廷宴當即便離開了皇宮,梁霓凰倒是沒再休息,她親自打了水,洗了一把臉,坐在偌大的廳堂里,睜著眼睛等著天色漸漸的大亮。
——
盛圭被弓箭劃傷了胳膊,那箭頭有毒,他雖然即使服用了解毒丸,可比較不太對癥。
所以他忍著身體的不適,撐著回了自己居住的隱蔽院落。
院子里的人,看到他歸來,紛紛膽戰心驚的走過來,關切的問道:“長老,你沒事吧?”
盛圭的臉色有些泛白,他沒忍住,當即便吐了一口黑血過來。
心腹連忙攙扶住他的胳膊。
盛圭踉蹌著腳步,踏入了自己的寢室。
而后,他抬頭看向心腹:“找個少女過來……速度要快。”
心腹不由得微微一愣,當即明白了什么意思。
他連忙點頭應聲,而后便轉身安排此事。
盛圭跌跌撞撞的走到室內,他抖著胳膊脫掉自己身上礙事的衣物……
受傷的地方,疼痛難忍,猶如被火燒灼一般。
他打開藥箱,翻找了一遍,摸到了一個藥瓶,倒出瓶子里的藥丸,塞入了嘴里。
而后,他坐在床榻上,赤裸著身體開始打坐運功。
他的身上,當即便隱隱氤氳出白色的煙霧。
豆粒大的汗水,在他額頭一點點的冒出來。
下一刻,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東西,猶如蟲子般,在他的胸膛處鼓起來。
然后那東西,開始輕微的蠕動著。
盛圭皺眉,臉上的汗水越發的密集起來。
胸膛上蠕動的東西,速度越來越快。
他的身子,都忍不住輕輕顫抖起來。
就在他再也無法忍受體內痛苦的時候,突然房門被人從外面敲響。
盛圭睜開已然猩紅的眼睛,“把人送進來。”
房門被心腹打開,他扛著一個被裹了被褥渾身赤裸的少女。那少女眼底滿是驚恐,嘴里被塞了布團,她嗚嗚地叫著。
盛圭的臉色,慘白得嚇人。
他那雙帶著赤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個少女。
他的眼神中,帶著嗜血與瘋狂,猶如一匹餓狼,盯上了美味無比的食物。
心腹將少女丟在了床上。
他看都不敢看盛圭一眼。
這種情況,他早就見慣不慣了。
所以他將少女放下,便轉身,腳步急促的離開。
他剛剛將房門關上,他就聽到痛苦的嗚咽聲,從屋內傳出來。
心腹走遠了一些,假裝沒聽見屋子里面的動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
那痛苦的呻吟聲,漸漸的消散。
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
盛圭的臉色恢復如初,他踏出房門,一邊走著,一邊系著腰帶:“將尸體處理了……記得別讓人發現了。”
心腹連忙點頭應了。
他低著頭踏入屋內,濃烈的血腥味,朝著他的鼻翼傳來。
他走到床榻邊,就看到少女躺在一片血泊里,早就失去了生息。
床上的畫面,慘不忍睹,令他不敢直視。
他硬著頭皮,扯了被褥將尸體卷起,離開了院落,去處理這個已然斷氣的少女。
盛圭尋了個幽靜的院落,讓他上了一些茶點。
他靜靜的飲了一會兒茶,沒過一會兒有一個人走了過來。
盛圭沒抬頭看他,只淡淡的說了句:“坐……”
來人是個女子。
她身穿青灰色的道袍,長長的墨發被豎起,胳膊肘處擱放一個拂塵。
她緩緩的落座,凝著盛圭的神色。
她滿眼都是驚奇:“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長老你這樣狼狽的樣子。說說吧,你這一次去找梁霓凰,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盛圭的臉色難看至極,他眼底閃過幾分陰鷙的殺意。
“梁羽皇這個人,以前倒是我小瞧他了。要是早知道,他這么難以對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應該想法子,將他給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