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逼死她的父親,迫害了九萬云家軍,你摧毀了她的一切,殘忍地將她推下地獄,又殘忍地看著她在地獄里翻滾,痛苦掙扎。蕭玄睿你怎還能有臉認為,她還對你存在情誼?”
蕭玄睿的眼底滿是惶恐,面前的這個女子,她是云鸞,她就是云鸞。
她易容潛伏到梁國大營來,莫不是專門來殺他的?
蕭玄睿能夠感受到,這女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殺意。
他知道外面的士兵,認為他瘋了,無論他喊叫什么,都不會引起任何的注意。
他如今的這一條命,全都被她握在手里。
她讓自己生,自己就能生,她若讓他去死,那他就只有死路一條。
蕭玄睿這些日子,總是想著,什么時候能再見云鸞一面,沒想到老天爺似乎聽到了他的訴求。
真的讓云鸞來見他了。
蕭玄睿害怕過后,更多的欣喜與慶幸。
他總是覺得,云鸞對他還存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意。倘若他能真心悔改,能真誠地向云鸞道歉,云鸞會不會心軟,會不會給他一個機會,就此原諒了她。
只要云鸞肯原諒他,就算讓他當牛做馬,他都沒有任何的怨言。
想起過往的一切,他真的覺得,曾經得了云鸞的喜歡,是他此生最驕傲最得意的事情。
就算蕭廷宴如今終于打動了云鸞,可那并不是真正的愛情。他們之間,頂多是恩情與感激。
云鸞對蕭廷宴,更多的是感動,更多的是感激之情。
云鸞對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歡與愛。
蕭玄睿越想,越覺得他可以試著,去打動云鸞堅固的內心。
他曾經是她的白月光,是她的朱砂痣。
只要他肯低頭,肯露出卑微虔誠的姿態,云鸞肯定會心軟,再給他一個機會。
到時,他的生機,不就這樣來了嗎?
當初,他為了能活命,能重頭再來,不惜放下身段,去討好伺候霓凰公主,如今面對云鸞,他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況且,現在的他,真的有一點點喜歡云鸞了。
他好不容易等到了,見到云鸞的機會,無論如何,他也把握住這次機會,徹底將云鸞的心,給奪回來。
蕭玄睿穩住心頭的激蕩,大著膽子,抬眸看向云鸞。
“我知道我曾經確實做過很多傷害到她的事情,我是畜生,我是混賬,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現在,是真心想要悔改,我真的想要彌補云鸞……”
“倘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再做那些混賬的事情。我知道鎮國將軍對南儲忠心耿耿,沒有半點逆反之心,是我為了在父皇面前,多撈些功勞,故意污蔑他,故意殘害云家軍的。”
“都是我的貪心,讓我一步步走了錯路,這些日子,我獨自一人在這里,真的想了很多很多。有時候,我都忍不住在想,如果我不曾逼死鎮國將軍,不曾迫害九萬云家軍,不曾辜負過她的情意,我們現在是不是已經成親,已經有了孩子?”
“曾經她是那樣地愛我,那么喜歡我。我能感受到,她對我的喜歡與仰慕,是我不識好歹,是眼瞎心盲,為了那所謂的權柄利益,一步步與她背道而馳。生生將我們之間美好的愛情,給毀得一干二凈。”
他說著,眼淚忍不住地嘩嘩滴落下來。
滿面都是愧疚懺悔。
他爬跪在地,額頭緊緊地抵著地面,整個人卑微又可憐。
“只要云鸞能原諒我,往后余生,讓我為她當牛做馬,我都沒有任何的怨言。以前,我不知道,對她是什么感情,自從發生了這么多事以來,我才漸漸地明白。曾經我也是喜歡云鸞的,只是那時候,我驕傲自大,并沒有意識到,我喜歡云鸞這件事。”
“我只想讓她知道,她那些年的暗戀,并不是單相思。我們是雙向奔赴來著,我心里,也是有些喜歡她的。若是老天能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不會再做錯事,我一定會緊緊地抓住云鸞的手,迎娶她為睿王妃,從此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云鸞抿著唇角,就那么靜靜地聽著,蕭玄睿所謂的糖衣炮彈。
他的話說得可真是好聽啊。
他說,他曾經也是喜歡她的,她并不是單相思。
若是再給他一次機會,他會緊緊抓住她的手,娶她為妻,與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呵,多么美好的畫面啊。
可云鸞卻只覺得惡心。
曾經,她對蕭玄睿那些滿盲目的喜歡,成了她此生都不愿回首的恥辱與污垢。
她恨不得狠狠抹除,不留下一絲痕跡。
可這惡心玩意兒,非要一遍遍地敘述那些恥辱,來揭開她的傷疤,故意埋汰她。
云鸞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她身上不自覺的漫出一些冰冷至極的氣息。
“蕭玄睿,行了,別再說那些惡心巴拉的話語,來惡心我了。我來見你,可不是讓你惡心我的。你再要說下去,我就要被惡心吐了。”
“我只是覺得,你活得太久了,讓你這樣活著,實在是礙著我的眼了。唯有你死了,我才能真的放下,曾經對你的仇恨與憎惡。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得到真正的清凈與解脫……所以蕭玄睿,今日我來,是要殺你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那么痛快死的,我會一刀刀刮了你,好好讓你體會一下,什么叫痛不欲生,生不如死。”
云鸞說著,從懷里掏出了一把匕首出來。
她將匕首拔出鞘,鋒利的刀光,在她臉上一閃而過。
蕭玄睿驚得,連連往后倒去。
他從地上爬起來,想要逃出鐵籠:“不,不要殺我。”
云鸞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將他猶如小雞般給拎了起來。
蕭玄睿臉色鐵青,控制不住的嗷嗷大叫。
“云鸞,你放開我,你不能殺我。”
“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知道錯了,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悔改的機會嗎?”
他奮力掙扎反抗,可他哪里是云鸞的對手,云鸞緊緊束縛住了他的手腳,他就再也沒有掙扎反抗的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