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鸞幽深的眸光,掠過殿里每個人不同的神色。她心下一陣悲涼,面對這群豺狼虎豹,她感慨最多的,不是害怕,而是悲哀。南儲國被這些人掌控,南儲百姓,未來的日子想必,肯定是活在水深火熱之中。他們這些人,自私自利到極致,他們首先考慮的,不會是百姓的死活,而是他們自己的利益與謀算。她根本不敢想,前世她死后,南儲國在蕭玄睿的手里,到底淪落成了什么地位。云鸞壓抑住心底的悲憤,她攥著拳頭,扭頭看向靠近自己,帶著一臉興味,就像是看一個寵物的蕭玄睿。“哦?王爺是說真的嗎?只要我求你,你就會幫我免除責罰,幫我脫罪是嗎?”
蕭玄睿那一雙漂亮的桃花眼,不停地在她身上巡視著。說實話,云鸞最近越來越漂亮,這份姿容,儼然比尹白蓮更動人心魄幾分。云鸞若是再長個一兩歲,估計她會更加美麗。從前,他怎么就沒發現云鸞這么迷人呢?他輕勾唇角,又湊近了云鸞幾分。“當然,只要你求本王,本王定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的。云鸞,你應該知道,你癡戀本王這么多年,本王的心又不是一塊石頭……本王對你多少還是存在一些情感的。”
“本王知道,因為一些事情,讓你對本王產生了誤會,本王也覺得很無奈。只要你求本王,本王就助你脫險。脫險之后,你去向宴皇叔提出解除婚約。本王再運作一番,說服母妃和父皇,納你為側妃,讓你成為本王的女人。”
“你喜歡本王這么多年,本王不相信,你能這么輕易地忘了本王。云鸞,鸞兒,你聽話,只要你向本王軟和態度,本王一定會護你周全,會給你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本王準許你,為本王生兒育女,與本王從此廝守。”
他說著,便要伸手去觸摸云鸞的手背。云鸞的眸光一瞇,她抬起手來,手指捏住了蕭玄睿的手腕。“睿王,請你自重。”
“你以為,現在的我是處于絕境是嗎?呵,那你可就錯了……”蕭玄睿的眉頭微蹙,他眼底掠過幾分訝然:“云鸞,本王警告你,你不要不識抬舉。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你一定會后悔的……到時候,你就算跪在本王面前,求本王,本王都不會再救你。”
“大可不必……睿王還是留著這同情心,對付別人吧。”
云鸞眸光微冷,甩開了蕭玄睿的手,當即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擦拭著掌心。蕭玄睿的臉色,難看至極。他咬牙切齒地怒視著云鸞:“你可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你這么急趕著要去死,那就別怪本王不給你機會。”
趙貴妃沒聽清楚,蕭玄睿與云鸞說了什么,她擔心自己兒子被云鸞迷惑會心軟。所以,她連忙喊了蕭玄睿一聲:“睿兒,你干什么呢?”
蕭玄睿退后幾步,與云鸞拉開了距離。“原本兒臣,想要顧念舊情,給她一個機會,可惜她不要。她做下這等泯滅良知,豬狗不如的事情,兒臣倍感恥辱,如果有可能,兒臣倒希望,從沒有認識過她,從沒有被她喜歡過。”
皇上嘆息一聲,看著蕭玄睿的目光,滿是贊賞。“睿兒素來都是宅心仁厚的性子,既然她執迷不悟,也罷,那朕就決不能再姑息。”
“來人,太平縣主云鸞殘忍殺害工部侍郎蘇政之女,罪犯滔天,人神共憤,故將她立即押入大牢,嚴懲不貸。”
殿外的侍衛聽到皇上的命令,立即應聲闖入殿內,就要將云鸞押走,云鸞嗤笑一聲,眼底滿是酷寒。“今天這場戲,演到這個地步,也該結束了。陛下,說到人證,宴王手里也有一個。不如讓她入內,向各位揭露一下,真正的真相吧?”
殿內的人,均是沉著臉龐看著云鸞,絲毫不知道她在說什么。侍衛想要抓住云鸞的手腳,將她給強硬拖走。誰知,那手指還沒觸碰到云鸞的衣角,便被殿外沖進來的身影,直接給踹飛了。蕭廷宴攬著云鸞的肩膀,將她護在懷里,冷眼看著那些侍衛:“未來的宴王妃,豈是你們能觸碰的?滾……”蕭玄睿的臉色一變,他立即說了句:“皇叔,云鸞她犯了殺人罪,父皇下旨,讓侍衛押她入天牢,何罪之有?”
蕭廷宴冷眼掃向蕭玄睿,他的眸光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地甩向蕭玄睿。“你們所謂的證據,不過都是污蔑罷了。本王手中掌控的,才是真正的真相……”他說著,抬眸看向坐在高位上的皇上。“皇兄,臣弟這里又找了一個新的人證,不妨讓她說說到底發生了什么吧?不過,在宣這個人證上來前,還有一件事,臣弟要向皇兄你稟明。”
皇上沒想到蕭廷宴,他還沒借此收拾了云鸞,他這個好弟弟倒是消息靈通,急匆匆趕了過來。他倒要看看,他這個弟弟有什么新的物證,有什么事情要向他稟明。“廷宴啊,有什么事你就直說,我們兄弟之間不必如此客氣。”
他盡量對蕭廷宴和顏悅色的笑了笑。蕭廷宴眼底掠過幾分嘲弄,這老家伙慣會裝模作樣,和他表演著什么兄弟情深。不過維持住表情的和諧,倒也沒什么壞事。必要時候,也給了他一些便利不是?蕭廷宴佯裝感激的朝著皇上鞠了鞠躬,而后他朝著殿外吩咐了一聲。下一刻,黑羽衛抬著一具尸體,踏入了殿內。這具尸體一出戲,頓時滿場嘩然。蘇政臉色慘白的驚叫一聲:“啊,這怎么又有一具尸體?”
趙貴妃皺眉,突然察覺到事情并沒有那么簡單。他們還沒緩和過來驚訝的情緒,緊接著第二具尸體,第三具尸體也被陸陸續續的抬了進來。這還沒完,依舊不斷的有尸體抬進來。一開始尸體還沒什么臭味,后面的尸體剛一進殿,就臭味熏天,充滿了整個殿內。越來越多的尸體抬進來,而且越到后面,尸體越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