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五叔的说法,这丰都就像是地府打工仔的集散地。
正说着,门外跑来一人,见到南宫木尺,便抱拳说道:“五叔,我刚去万事阁打听阎灵的事情,结果被轰出来了。”
“被轰出来?”南宫木尺眉头顿时皱起。
“万事阁是什么?”我问道。
“是阴司街一个非常奇特的地方,只要你想得到的情报,他们几乎都能够搞到,虽然十几年前万事阁遭遇过一场浩劫,几乎被打散,但后来重新组建,还是保持着水准,只是……”
他脸色难看:“我们南宫家和万事阁并无恩怨,他们为何把你轰出来?”
“我也不知,刚进去打听,就被轰了出来,说什么这件事万事阁接不了,如果以后再为这事就别去了。”
“这……”
看着南宫木尺的表情,我心中顿时一沉!
“是不是除了万事阁,就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我以为靠万事阁多少能够打听到一些线索,再依靠南宫家的人前往查探,总能查到阎灵的下落,现在看来事情不像我想的那么简单。”
咚咚咚!
又有人跑来!
“五哥!”
那人上来便喊南宫木尺五哥。
“卫子棋递来的信。”他手一翻,一个纸鹤便出现在掌心。
那人看我,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是给他的。”
“我?”
我好奇的看着那纸鹤。
“没错,是指名给你的。”
我连忙拿过纸鹤展开,就见上面写了一行字:“阎灵人魂,我有法去寻,你速来画舫,与我相见——卫子棋。”
我没有避讳南宫木尺,将信给他们看。
南宫木尺神色凝重。
忽然,有一道声音响起:“让他去吧。”
我们全都看去,正是南宫大云。
南宫大云双手插在袖子里,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南宫家的人。
“毕竟阎灵是他的小女友,卫子棋也算是他半个丈母娘,姑爷去见丈母娘天经地义,让他去。”
南宫大云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你过来,没有帮上你,是我的不是,但你要记着,这是你娘的娘家,也是你的家,我们会尽力帮你。”
“多谢三姥爷!”
“嗯,去吧。”
其实看起来南宫大云的年纪和南宫木尺相差不大,但辈分这东西,往往不看年纪,并且鬼魂的年龄也不太具有参考性。
我告别了南宫家,南宫木尺一路带着我穿街走巷,很快便离开了喧嚣的街道,进入了迷雾树林氤氲的地带。
前方忽然出现一道身影,一蹦一跳的走了过来:“姑爷!您来啦!”
嘿!
听声音就知道,正是之前那个小鬼!
小鬼露出尊容,先是看了一眼南宫木尺,有些警惕,然后就笑眯眯的看向了我:“鬼娘子让我在接你,您跟我来吧。”
南宫木尺点头:“去吧,我会在这里等你,有事随时唤我。”
“嗯。”
跟着那小鬼一路进了林子,很快出现了一条石径小路,路上隔一段距离就飘着一团鬼火,像极了路灯,但照的不远,更像是路标。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那小鬼。
“喊小的一声小旦就行了,鬼娘子就这么喊我。”
“小旦?”
“对对对!”
这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前方隐隐有水声响起,不多时竟然出现了一个木排,就搭建在河边。
河边一片荒芜,看不太远,尽数笼罩在迷雾中。
再看河水!
污浊昏黄,别说看见鱼儿了,怕是能见度不足五公分,比自家的米汤还要浑浊几分。
就见小旦从旁边拉过来一条木筏子,跳了上去:“姑爷,上来吧。”
我一阵疑惑,但还是跟了上去。
忽然!
身后响起了幽幽的声音:“小伙子,那鬼娘子不是个好东西,你不要去呀!”
我猛地扭头,就见到一个老妇人杵着拐杖站在那里。
“小伙子,你快点回来,不要被他骗了。”
“滚!”小旦捡起木筏子上一块石头就朝着老妇人砸了过去。
石头砸在老妇人身上,让她一阵嚎叫,转身就朝着树林跑去,一边跑一边嚷嚷:“鬼娘子又骗人啦!”
我一阵愕然!
“姑爷,你别听她瞎说,这些狗东西就喜欢抹黑鬼娘子。”
我点了点头,跳上了木筏。
事到如今没有回去的道理,我也很想见一见这位阎灵的师父!
小旦拼命的摇着桨,岸边很快消失不见。
这河不知道有多宽,也不见风浪,但当我坐在船里,朝着水面看的时候,瞬间就有一种头昏脑涨,头重脚轻的感觉。
“姑爷,您可别往河里看,容易栽进去。”
我连忙收回了视线。
暗暗心惊!
这河水竟然有种引人坠入其中的魔力。
“这就冥河吗?”
“对对对,这就是。”
“是通着黄泉水的冥河?”
“啊对对对!”
我哭笑不得,这小旦说话的腔调实在有些滑稽。
“不过呀,咱不能往深了去,听说地府那黄泉水最近有些……”
他戛然而止,不说了!
我好奇:“最近怎么了?”
“不能说不能说,小旦这嘴太碎了,您就别打听了。”
我只好压住好奇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前方忽然出现了亮光。
小旦激动的喊道:“到了到了!我闻到画舫的味道了。”
味道?
我努力的闻了闻,果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没一会,一艘足有涂九庄园那么大的船只出现在视野里!
我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船!
说是一座水上宫殿也毫不为过!
很快,那木筏子靠在了船身一侧,船身一侧打开了一道门,小旦走了上去。
“来,姑爷!”
他伸手扶我,我也上去了。
这一路上,小旦对我极近的客气,倒是让我对他生出了许多好感。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当一个人对你非常的友善客气,处处恭维,你就很难对他生出敌意。
进入了船体,并没有见到其他的身影,一路过去,周围过道画满了图案。
前方有纱幔微微摆荡,上面也是一幅幅美人图,唯独没有面目。
每一幅图都遮掩了容貌,只有那婀娜的身段引人遐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