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之附和道：“确实更可恶。”
追求幸福是每个人的权利，但不能为了一己之私，为了他自己的幸福，肆意欺骗伤害别人。
程焕崇冷哼：“不是自私自利那么简单！这人分明是心理阴暗！龌蹉卑鄙！既然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就该守着本心跟人家过日子！故意伤害欺骗小姑娘，以婚姻为诱饵，以生孩子为目的，骗人家的感情和婚姻！怎么？他要幸福，他要家庭美满，就能肆意伤害其他人？小涵就活该被利用？这跟杀人诛心又有什么区别！”
“确实挺卑鄙的。”林清之淡声：“人可以有自己的选择，但该有的原则必须守。”
别人具体怎么样他不清楚，但他自从明白自己的倾向后，便拒绝所有女生的表白和殷勤，拉开保持距离。
既然没法跟别人处出感情，可以不爱，但千万不能伤害。
他也有家财万贯要继承，父母亲也希望他能留下后代，但他从没动过伤害其他人的心思。自己的事自己扛，能扛则扛，不能扛也枉然。
他跟程焕崇在一起后，愈发珍惜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
个人倾向和执着是个人选择，但如果这样的选择是建立在欺骗或伤害其他人的基础上，那便是个人秉性问题。
“薛涵心智不够坚强，万一对他已经动了真感情，后果不堪设想。”
难怪阿姨和叔叔如此紧张这件事，无非也是投鼠忌器担心薛涵心灵再次受创。
程焕崇无奈摇头：“事已至此，还能怎么办？伤害已经造成了，只是轻跟重的问题罢了，避免不了了。”
林清之眸光微动，提醒：“避免不了，但如果能选择伤害少一些，自然是得尽力而为。”
“额？”程焕崇抬眸看着他，问：“听你的口气，你好像有主意？”
林清之微微一笑：“主意算不上，提议而已。”
“提议什么？”程焕崇捶了他一拳，命令：“马上说！不许卖关子。”
林清之低笑：“是是是，遵命便是！”
“说吧。”程焕崇蹙眉：“想不出法子，爸妈估计还得烦多好些天！”
林清之冷静分析：“薛涵眼下并不知道所有人已经知晓此事，自以为瞒得很好。也许，我们得好好利用这一点。”
“哦？”程焕崇挑眉：“……利用？怎么利用？有啥作用？”
林清之微笑问：“在你的认知中，人在什么时候最坚强？”
“额？”程焕崇摇头：“这问题太广泛了，答案五花八门。潜力被激发的时候；有责任感的时候；有自己追求的时候；有需要保护的人的时候……”
“有责任感的时候最甚。”林清之答。
程焕崇点点头。
林清之俊美的眉头微动，低声：“她既然以为众人不知情，何不在男方上门议亲前，让她尽快认识他的真面目，让她一个人去应对？”
“……能行吗？”程焕崇对薛涵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林清之答：“不试一试，又如何知道不行？即便试错了，再差的结果也是我们预料到的那个后果罢了。万一成功了呢？她也许能得到一次极好的锻炼。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薛涵一样有潜力能应付。”
“……她恐怕不行吧。”程焕崇仍是没信心。
林清之微微一笑，分析：“我跟薛涵接触不多，但我发现她有着强烈的自尊心，尤其是在其他人面前。可能是你们一家子都太优秀了，包括她的爷爷，都是一顶一的优秀人士，所以她不自觉会自渐形秽，在你们面前尽量表现自己好的一面，争取别掉队太多。”
“好像是。”程焕崇被他这么一提醒，发现事实确实如此，“在这个大家庭里，她确实偏平庸一些。”
在同龄人中，薛涵算是混得最差的一个。学习成绩差，差点儿混不进大学。几年大学下来，学不到什么技能不说，还断断续续谈失败几场恋爱，钱被pua，还差点儿被骗财骗色，最终还把自己搞抑郁了。
学业不成，事业没有，连感情生活都弄得乱七八糟。如果跟普通人比，她可能还有富裕良好的家庭背景。但跟几个表哥表姐堂哥堂妹一比，她根本就没得瞧，不用比便知道垫底。
任何人都有攀比心里，在同龄人中更甚，薛涵自然也不例外。
林清之继续分析：“她悄悄跑出去谈恋爱，不敢让众人知道，大半的原因是怕众人反对，所以不敢说。如今她跟那个姓王的感情一日千里，甚至连被求婚了，都悄悄一个人瞒下来，一半的原因可能是还来不及说，大半的原因应该是她想要带着那家伙风风光光显身给众人看，争取能大放异彩一回。毕竟那男的硬性条件不错，外形也不错，是值得炫耀的对象，能让她在亲戚朋友面前长脸一回。”
“嗯。”程焕崇点点头：“有道理！”
林清之下巴微扬，低声：“既然如此，何不利用她这个小心思，让她自己消化消化？利用她的自尊心压制自己的悲伤，看看能不能扛过去。我们众人既然不知情，便一直不知情下去，全员一致装傻。”
程焕崇眯住眼睛，问：“你估摸几率能有多大？我觉得有些悬。”
“一半一半吧。”林清之分析：“如果是在几个月前，也许不好尝试。但这段时间薛涵的情绪非常稳定，人也开朗自信许多，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开始一段新恋情。她还是小孩子心思，动情容易，断情应该也不难，只要平顺扛住病情爆发，问题就不大了。”
顿了顿，他再次补充：“刚才我也说了，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不行？即便不行，最差的结果我们也都预料到了，迟早得面对。但万一赌对了呢？”
程焕崇略一思索，随后赞许道：“你说得对！这个方法值得一试！”
语罢，他急匆匆跳坐起来，下床就往外头奔——被林清之扯了回来。
程焕崇赶忙解释：“我得麻利去告诉爸妈呀！”
林清之无奈提醒：“再急也得洗漱完再出门吧？你瞧瞧你这个邋遢样！”
“嗷！”程焕崇慌里慌张往洗手间跑。
林清之宠溺低笑，懒洋洋靠在床栏上，拿过一旁看了大半的书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