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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给老头上一根烟

    这女孩我和她只有一面之缘,本是重点大学,大好前程,一个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牙婆还有几个远方亲戚,头好多年前搬到了外地住,平常互相之间很少往来。

    从老田消失那天开始,村里怪事不断,终于还是有不信封建迷信的年轻人报了警,县城派出所的人那天下午过来了。

    看到警车,我偷偷钻出了人群。

    道县派出所的民警把牙婆接走治疗了,云云当天就埋了,警察经过走访询问,得知村里近期来了一伙外地人,他们找到房东,房东又领着他们找到了我们。

    “你说你们是北|京来的?旅游的?”

    也没有做笔录,一名四十多岁的派出所民警随口问。

    把头脸色看不出丝毫异样,他看了我一眼。

    我马上笑着说:“是啊,我们是从北|京通州来的,也算是民间文化艺术爱好者,去年在电视上看到了鬼崽岭遗址,所以过来看看,旅游旅游。”

    “对了,我和县里文物管理局的杨雄心专员是朋友,前几天刚从他那儿回来。”

    “哦?”

    “身份证呢,我看一下。”

    我们挨个拿出身份证,他看了皱眉问:“东北,河南,福建,山东....你们都不是一个地方的人?”

    我笑着说是,我们都来自五湖四海。

    开桑塔纳警车的是一名年轻警员,寸头,二十多岁,他把身份证还给我们说:“看完了就赶快走吧,鬼崽岭那去年就失踪了一个人,也是像你们这样的爱好者,有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

    他话没说完了,突然表情一愣,盯着一处地方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墙角那里摆着几个皮桶,都盖着盖儿,颜色有些扎眼。

    老鼠怕猫是天性,别看豆芽仔平常咋咋呼呼的,现在他有些紧张了,握紧拳头又下意识松开。

    “那么多桶?桶里是什么?”派出所的年轻警员问。

    我心里突突的跳。

    那桶里全都是晾干的潜水服....小萱前几天刷了就一直放在桶里没动。

    我笑着说:“那个,那都是旧衣裳,这里冬天没电,衣裳洗不干净,得先泡好几天,不信你们问房东大哥。”

    房东站在警察身后,他马上点头说:“是,这没电,好几年没交电费,电表都给我拆了。”

    “行了行了,走吧小刘,回所里吃饭了,就是个意外死亡,下午还得把那老太太送医院。”

    看二人转身离开,我松了口气。

    没想到,都一只脚跨出了门槛,年轻警员突然转身走回来,边走边说:“让让,我看一眼。”

    我魂都要吓飞了,小萱黑着脸一声不吭,豆芽仔表情都快哭了。

    还没有想好怎么说,年轻警员直接掀开了皮桶盖儿。

    他往桶里挨个看了眼,转身对我点点头,离开了。

    小萱立即跑出去看了一眼,“走远了。”

    “快关上门。”我说。

    我跑过去一看,桶里泡着的就是普通的换洗衣服。

    这怎么回事?借来的潜水服呢?

    这时,把头笑着拍了拍我说:“云峰,我们时刻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下不为例。”

    薛师叔也笑着说了我两句。

    就这一个小细节,我根本就没当回事,把头却提前把潜水服藏起来了,而且,一旦有类似这种情况,他可能还想到了我会说什么.....

    真要被逮到了,我们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总不能说带着气瓶潜水服,去小水塘里抓鱼吧?

    没人会信,那水塘里就没有鱼,接下来就是顺通摸瓜,去屋里床底下找到我们箱子里的套管洛阳铲,然后直接把我们逮走了。

    吃了饭,我正在院外的厕所放水,把头忽然进来了,他边解裤子边说:“云峰,三点半你一个人去村头等着拿封信,不要往回拿,你看完就烧掉,回来告诉我内容。”

    “什么意思把头?”

    “别问,小心。”把头放了两滴水,兜上裤子走了。

    把头让我三点半去村头等着,我不到三点就去了。

    田洞村的村口有一棵大柳树,夏天时树底下有很多老人乘凉下象棋,冬天人少了很多,就一个吃饭没牙的老头在那儿坐着,我之前也没见过他。

    “你给七饭没有?”没牙老头突然对我说。

    我说吃了,咋的啦。

    他手放在拐棍上:“你这崽蛮亮汪里,我七你吧。”

    “啥?”

    “吃我?”

    我知道七的意思是吃,他说七饭就是吃饭了,怎么还吃我啊,要吃人?

    我想了半天才明白,老头意思可能是说,你这小子穿的挺好的,能不能给点吃的,应该是这个意思。

    看他穿的破,可能是村里没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我说没饭,可以给你根烟抽抽。

    我给了他根芙蓉王,老头也不客气,接过来就噗噗的冒。

    “轰隆隆....”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摩托车声音。

    “你是拿信的?”骑摩托车的人停下问我。

    我点头说是。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给了我,“信送到了,给我二十块钱。”

    把头没说还要钱,我一摸裤兜就有一张十块钱和两张一块钱。

    我说就这些行不?

    这骑摩托车的指了指,说那你把那包烟给我吧。

    都给了他,我走到一边儿,拆开了信封。

    信封里有张叠起来的小纸条,纸条上只写了三个小字。

    “不是人....”

    我看的眉头紧皱,不是人?谁不是人?

    是不是写错了?

    这时候年轻人之间都流行一个词,“不是本人,”刚流行的qq有人跟你聊,“在吗?”

    好多人会回一个,“不是本人。”

    可这个,不是人是啥意思?

    难道是鬼?

    我搞不懂,掏出打火机把纸条烧了。

    骑摩托送信的不是田广洞村人,但应该是永州本地人,我看他在柳树下和老头聊上了。

    连信封一起烧掉,我迈步正准备回去,老头突然又叫住了我说。

    “上礼拜落雪了,一个崽子,栽一个弥精半天不出来。”

    骑摩托的那人看着我弹了弹烟灰:“前段时间降霜,老头说他看到一个男的一头栽进了水里,在没见上来过。”

    我瞬间想到的是偷了我们潜水服的老田。

    我转头回来问:“兄弟你帮我问问,真的假的,看没看到那人长什么样。”

    交谈过后,骑摩托的对我说:

    “问了,老头说要一包烟。”

    “不给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