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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客栈命案(七)二更

    几人等在屋檐下,老和尚的嘴便开始不停的叨叨,也没人理他。

    没过多一会儿,几名衙役便带着那些工具回来了。

    客栈老板介绍说,三处院落除了动不了的家具床榻,其他东西都是有客人入住后,成套的往里搬的,比如茶壶茶杯,床上被褥,厨房里用的一应物什等等,一是怕没人住的时候放脏了,二是能租住整套院落的住户往往不用客栈里的东西,搬来搬去很是麻烦,他便准备好成套的用具,若是住客用,便一股脑都搬来,不用就留在库房,平日里也方便院落的清洁打理。

    秦无病对客栈老板的介绍并无兴趣,他又不瞎。

    秦无病让福尔摩斯四人一人那一块儿倒了白酒的白布,分别开始擦拭刀具,铲子,锄头……

    先是擦拭刀具的白布上开始有血红色,没过多久,擦拭一把铲子的白布也出现了血红色……

    老和尚惊了,只见他指着白布上的血红啊啊的叫了两声,将眼睛瞪到最大看着秦无病,想听秦无病解释一下为什么。

    没用秦无病解释,林淮先开口道:

    “这并不稀奇,我们在军营中偷着喝酒,想起来了边喝边会擦试一下自己的兵刃,经常会这样,干涸的血迹碰上酒便会现出原色。”

    大长公主像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没有惊讶,反倒是在深思。

    “想出来了吗?”秦无病笑呵呵的问。

    大长公主摇摇头。

    “凶犯在杀人分尸前可能已经将另外两处的院落打开了,那么,埋尸之后,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是否还要将院门锁上,将钥匙放回原处?”

    大长公主眼睛一亮,原地蹦了一下,兴奋的道:“可钥匙和门锁上没有血迹!有人在帮凶犯!”

    秦无病欣慰的点点头,突然收起笑脸对几名衙役道:“速将客栈之中所有伙计,账房,厨师全部带到此处!”

    几名衙役领命跟着颤颤巍巍的客栈老板走了。

    “福尔摩斯!你四人带着烈酒白布,去前面的客房,逐一擦拭,家具的边边角角更别放过,擦出血迹了,记住房间,即可来报!”

    福尔摩斯四人赶紧抱着酒拿着白布也走了。

    林淮看了眼郭义低声道:“三弟真的神了,这是知道凶犯是谁了。”

    老和尚一听,直接冲进雨中奔着院门口跑去,边跑边喊:

    “我得让那小子知道,即便是天黑前查明这个案子,我侄女婿也能做到!就算他把这座客栈拆了……”

    后面的话已然是听不清楚了,但秦无病也能猜到,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对大长公主到:“想着回驿馆给你七叔弄些姜汤,这把岁数了还淋雨,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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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长公主抿着嘴笑,露出两个梨涡,秦无病又有些看痴了。

    ……

    客栈的伙计,厨师,账房,一共十几个人挤在屋檐下。

    “哪个是新来的伙计?”秦无病问客栈老板。

    客栈老板先是一愣,他不知道这位不知是什么官的大人,居然知道店里有新来的伙计。

    客栈老板指了指站在最后的年轻人。

    “上前来!”秦无病背着手,冷声道。

    年轻人显然吓得不轻,只见他面色苍白至极,浑身颤抖,磨磨蹭蹭的往前挪,外侧的肩膀被房檐滴落的雨滴淋了,像是都没有感觉。

    “来人!”秦无病爆喝一声。

    年轻人双腿一软直接瘫到地上。

    大长公主惊愕的看了眼年轻人,忙低声问:“你怎知是他?”

    秦无病耐心解释道:

    “刚才我在想凶犯杀人分尸后离开的场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你想,他分尸埋尸之后,要带走头颅,要带走死者的衣物,要带走挖地的铲子,要带走他带来的东西,还要将三处院门重新锁上,还要将三把钥匙偷偷放回到柜上……他如何忙乎的过来?”

    大长公主想了想道:“即便半夜三更也有被人看到的可能,所以他必须快,没人帮他快不起来。”

    “我想过凶犯是两个人,但如果都是住客的话,偷钥匙和事后将钥匙放回柜上这个事,依旧是难题,但不是没可能,可还有另一个可能,客栈中的伙计是同伙,这样一来,凶犯无需考虑其他,只是杀人分尸埋尸即可,完事之后,带着头颅回房间,转日早晨早早结账离开出城,更是稳妥!”

    大长公主点头道:

    “所以你试一试这几把钥匙和门锁,若是凶犯锁门,必定会留下血迹,若是没有,便是有客栈伙计参与其中。”

    “你刚才也说了,这家客栈接待的住客非富即贵,客栈伙计见多了富人,想要见财起意比较难,除非是新来的伙计,还有一种可能,伙计跟凶犯本就一伙的,成心到客栈中做伙计,等的就是报仇的这一日,若是这样,更会是新来的伙计,但……这名伙计没有跟着离开,说不太通。”

    “问一问便知道究竟是哪种可能了。”大长公主说着看向地上的年轻人。

    ……

    客栈堂内,秦无病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的喝着茶。

    福尔摩斯找到了一间带血迹的房间,倒不是赵光的下人打扫擦拭的不干净,而是家具缝隙太多,清水擦拭和烈酒还是有些不同的,尤其是已经干掉的血迹,跟家具混为一色,不易辨别出来,没有擦到也属正常。

    秦无病能理解赵光命人打扫擦拭厨房,但是想不明白的是,赵光本打算住到后面的院子里的,前面这些客房他又不住,还命人全部打扫擦拭,这种洁癖是否已近病态?

    同时,秦无病觉得那些随从在擦拭的时候,一定擦到过血迹,但是他们都没有吭声,为何?怕是一天擦了两家客栈,实在不想再擦第三家了。

    可院子里的臭味掩盖不掉,挖出尸块儿更不敢隐瞒,这些随从也是无奈的很。

    既查出哪间房间有血迹,再查登记的账簿便知道是谁曾住过那间房,正如秦无病推断的那样,此人在前天一大早结清了账,离开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