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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叶辰的动作稍稍一顿。
不得不说。
他猜到张为民找他过来估摸着十有八九应该是聊网上那张照片的事儿。
但没想到张为民打开话题的方式竟是问他觉得徐嘉如何。
顿住的沏茶动作继续。
淡笑道,“我辈楷模,一穷二白的出身打造出今时今日这等企业跟财富,放在国内近代商业史上,都是具有浓重色彩的传奇人物!”
“你小子别跟我打这种马虎眼,你觉得我要听你说这个吗?”张为民嗔骂道。
“那老书记您想听什么?”
叶辰打趣道,“还是徐董找您老来做我的思想工作了?想您老去撮合我跟他的合作?”
“滚犊子!我张为民这辈子就没干过这种事儿,从不在私下掺和那些什么商业上的事儿,除了上次介绍童震给你认识!就连我在位当书记时,关于招商引资的事儿,我都从不去搞私下那一套,你说我到了黄土都埋到脖子的岁数了,还能去掺和那些吗?”张为民笑骂起来。
继而道,“不过关于你跟徐嘉在白天鹅酒店的照片,我也让景山给我看了,还别说,连我都以为你是要领着你的腾龙地产跟他的亨达地产合作了!”
然而说话间,张为民眼中带出了几分玩味。
“所以我才觉得被他给摆了一道!”叶辰煞有其事着。
在他那娴熟沏泡中。
热腾腾的茶水被他倒进了茶杯中。
“哦?被他摆了一道?”张为民眼中笑意更甚。
“您老也别套我的话了,就您这眼神跟表情,您要说你不理解,我不信!”叶辰道。
“哈哈!”
张为民端起茶杯,似是习惯了茶水的热度,悠哉地喝进了嘴里。
不过却没感叹一声好茶什么的。
所以显然昭示出他找叶辰过来可绝对不是为了什么品茶的。
放下茶杯。
在叶辰添茶的间隙中,张为民再道,“怎么,看你这样子,似乎是不满?”
“他要是摆明车马,我肯定不会介意帮他造一出无关痛痒的假把式,但这样,只会让我反感!不过也罢,反感不反感的,我跟他之间的交集始终有限,也用不着去上纲上线了!”叶辰道。
“唉真不该说是他低估你了,还是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啊!他前段时间来找过我,好生让我一阵唏嘘慨叹,他是我看着一步步走过来的,甚至亨达刚起步时,他抓住了政府想借助地产行业来刺激经济的风口,那些年里,亨达地产有不少项目还是我给批的,论商业头脑,论发展观,论前瞻性,他都是绝对的翘楚,可惜野心太大,另外还有一个毛病,那就是过于自我,二十几年过去了,没想到还是如此!”
张为民无比唏嘘道。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如果没有那种野心,如果没有那种自我,他也打造不出亨达这台商业机器来!”叶辰淡声道。
“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张为民道。
“老书记您找我过来聊亨达,不就是想听听我对亨达的看法吗?”叶辰突然玩味地置之一笑道。
额——
张为民表情一僵。
接着老脸一颤。
你小子有必要要挑破来说吗?
“在你面前,我怎么感觉我这几十年都白活,那几十年官都白当了?”张为民苦笑摇头,“得,那你说说,没别的,我就是八卦,毕竟亨达集团是我看着一步步茁壮起来的,徐嘉这些年来也一直对我尊重有加,哪怕我退下来了,也还不时就过来拜访我,就连兴国的建筑公司,也没少得到亨达集团的支持!所以我是真想听听你到底是怎么看待亨达的,当然纯粹就是听听你的见解而已!”
“老书记,听你这意思,你是知道亨达集团的处境,知道徐嘉的处境了?”叶辰反问出这么一句来。
张为民倏然正色地点了点头,“就是因为多多少少知道些,所以才想听你是怎么说的啊!”
“那行,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吧,亨达的路,怕是走到头了其实早几年,就已经钻进死胡同了!徐嘉的野心太大,大到都模糊了自身的定位,纵观这十年八年,他的触手几乎是触遍所有能触的领域,太过于执着想要去缔造自己的商业王朝了,执着本身不是太大问题,问题在于没有体系框架的情况下,这就跟盖楼一样,没有四平八稳的叠垒,楼塌是必然的!”
张为民静静地听着点着头。
叶辰继续道,“不过过去那些年地产业的疯狂掩盖住了亨达本身的那些问题,同时也正是因为地产业的疯狂红利所累积下来的资本,加上老书记您刚才提到的过于自我,估摸着是这两个原因让底气十足的徐嘉自然而然地去忽略了那些个问题!如今亨达之本的地产业步向寒冬,当地基都开始晃动,扭扭歪歪叠垒起来的高楼距离倒下就不远了!”
“我知道徐嘉现在是想孤注一掷地赌一把汽车板块,可是我依然不看好,不看好亨达能靠着这场豪赌翻身,又或者说不看好他们能赌赢!当然了,至于为什么不看好他们能赢,这个太多方方面面了,就用直觉两个字去概括吧!”叶辰道。
“一旦赌输,什么结果?”张为民皱眉问道。
叶辰没回答。
而是摊手摇头笑了笑。
旋即再道,“其实这些徐嘉比任何人都看得通透,可是没办法,舍不下辉煌二字,他就是想赌!”
“你是想说一条道走到黑吧?”张为民看了看叶辰。
“不敢这么说,毕竟我也不一定是对的,我就是在老书记您问起的情况下,就跟您说说自己的看法而已,不过这些都是基于我对亨达的基本认知下所做出的个人分析,所以相对而言还是很片面的,跟老书记您闲扯一下还行,真要去上纲上线地搬出去说,不适当!”叶辰轻笑着。
看着叶辰。
张为民久久没说话。
眼中那种惊叹已经难以形容。
似乎每一次跟叶辰交流,对方在他心里头高度又会上升几分。
景山能跟着这种主儿,说是老张家之福,说是老张家之幸都不为过啊!
“哎!”
最终,张为民深深地笑叹一句哎。
不知是惋惜徐嘉还是怎么哀叹亨达的后路。
“来,不说那些了,说好的跟你品茶来着,这这么还越扯越远了,这茶叶这可是怀礼前几天送来的,早年间他在闽南那边当镇长,深得当地百姓爱戴,时不时那边的百姓代表还会去拜访拜访他,这不那个镇有几颗百年的古老茶树,那儿的百姓积积攒攒给存了两饼,然后让百姓代表给他送过来了,他是千推脱万推脱都推不掉,到最后只好给收了下来,然后给我送了一饼,呵呵”
张为民如是道。
“我说呢,这茶的汤水跟口感怎么那么好,敢情这还是百年古树上不可多得的珍品?难怪啊!”
“哈哈,那你可别急着走,陪我这糟老头好好品品茶看看海峡两岸!”
“行,老书记你开到声,那我肯定要陪您到底啊!”
一老,一少。
年龄相差数十。
可却没有任何代沟地一坐就是两小时。
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交流没有停下来过,全然一副忘年交中的忘年交。
直至到了张为民的休息时间。
叶辰这才离去。
只是刚一发动奔驰大g。
还没等踩油门离去。
倏然间李长风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长风!”
“叶哥,那啥,你方便出来一趟吗?景山这货,他疯了,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