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商量好,江侯夫人便用石少华仅剩的银子去买了件还算看得过去的衣裙。
可都收拾好了,她心中却突然有些胆怯,不知道要如何回去面对自己的一双儿女。
想好了说辞,江侯夫人最终还是租了个不起眼的马车,将她带到了侯府的门口,敲响了侯府大门。
里面的下人开门一看,竟然是侯夫人回来了!
今天这是个什么日子呢,大小姐刚回来,侯夫人竟然也回来了,看来大小姐这个寺院祈福还真是灵验。
想想当初大婚时闹出的丑事,一眨眼之间,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久。
江侯夫人不是没有瞧见众人悄悄打量她的眼神,但是她还是端起了曾经侯夫人的气势,径直走回了自己的院子,然后吩咐下人们烧水给她梳洗。
谁知这热水半天没有烧过来。
江侯夫人怒了:“怎么难道我走了,侯府的人便如此懒散,沈思思管的这是什么家!”
下人连忙解释:“夫人,平时都是夜里烧洗澡水,白日里热水烧的不多,刚巧今天大小姐也才叫过一次水,这才要费些时间。”
“妙丹?对了,她和临儿怎么还没有过来见我呢?”
江侯夫人心中难受,自己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儿媳女儿和儿子竟然面都不露,可是都在责怪她,不想见她不成。
“回夫人话,小姐出去寺庙给您祈福了,今日早上才刚回来,似乎累了休息了,世子爷出去了,世子夫人也正好去西街买东西,都不在府上。”
听到下人这番话,江侯夫人的心才好受一点。
但也只是好了一点,她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敢去想侯府的下人们都如何看她。
而侯府的事情,江临如今还不知道呢。
他隔着人群死死地盯着那边的沈倾云。
今日是皇后安排的,由三皇子带领着,叫了许多的大家贵女和少爷,同北历国的公主皇子一起到赛马场赛马。
许久不见的真阳郡主也来了,她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满脸不屑地看着沈倾云:“哟,沈倾云你也来了,哼,你根本就不会骑马吧,就知道来凑热闹。”
都是因为她,不仅害自己被关了好久的禁闭,还被专门请了一个嬷嬷教导。
今日可算是又抓到机会,必然要好好奚落一下沈倾云。
沈倾云牵着一匹棕色的骏马,她今日穿着一身素青色的骑马装,头上只盘了一个简易的发髻,却显得那面容越发精致出尘,那雪白细腻的皮肤像剥壳的鸡蛋一般滑嫩,看得真阳十分嫉妒。
面对真阳郡主的挑衅,沈倾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一个漂亮干脆的动作翻身上马,那飒爽英姿惹得好些人看了过来,用行动直接打了真阳郡主的脸。
一旁的季千雪惊呼出声:“倾云,你会骑马呀。”
她满眼都是羡慕,自己体弱是不敢骑马的,只能站在旁边看看。
沈倾云对着她微笑起来:“及笄之前,教导我的绪先生特意安排让我学过。”
还记得当时绪先生自己无法教导她,因此专门请人来教她骑马,不知最近绪先生过得如何。
乌孙雅却是骑马过来,眼神挑衅地看着沈倾云:“郡主,县主,不如我们女子间比比赛马?”
沈倾云神色未变,正准备拒绝,真阳郡主却直接开口:“好啊,来赛马场不就是为了赛马的。”
乌孙雅爽朗一笑:“郡主真不愧为大家贵女。”
说完,也不管沈倾云的意见,直接骑着马又去问别的人了。
季千雪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倾云,你可要小心一些。”
“好,我会注意的。”沈倾云对她点点头,骑着马慢慢到了赛马场的草坪上面。
一会的功夫,乌孙雅便叫了六七个贵女,那边的男子们见她们要比赛几圈,也都饶有兴致地过来围观。
司墨璃与皇帝有事情商议,因此来的晚了点,远远便瞧见了场上那抹淡青色的身影。
乌孙昂见他来了,笑着过来打招呼:“璃王爷,你竟然也来了,不如待会我们也比比?”
司墨璃点点头,却是没有开口说话,只是专心看着场上的情况。
那边众人已经准备就绪,随着侍从的一挥手,贵女们骑着骏马飞奔出去,倒真是一抹独特的风景。
领先在最前边的赫然是红色骑装的乌孙雅,只是一会就将众位贵女都甩了一两米远。
乌孙昂哈哈大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北历国的女子从小就会学习骑射,而不是只会关在房里绣女红,看来注定是雅儿要赢了。”
一旁的三皇子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是事实如此,乌孙雅的马儿一直在最前面,他也不好反驳,只能看向旁边的司墨璃,却见司墨璃眉头皱起看着场上,根本没管他们在说什么。
这个马场很大,是半开放的,那边有一片茂密的树林,赛马的路线需得绕过树林回来,有一段便瞧不见人了。
等了一会,就见乌孙雅红火的身影出现在了树林的那一头,一个人直奔着终点而来。
乌孙昂满脸的得意,可过了一会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哪怕其他人再怎么慢,也不应该落后这么多,迟迟不出现吧。
司墨璃没有说话,直接越上自己的马飞奔而去,三皇子等人虽然惊讶,但也立刻上马追着司墨璃去了。
等他们绕到树林的那边,却看到现场一片狼藉,空气中弥漫着怪异的味道,大家立刻捂住了口鼻,是有人洒了蒙汗药。
一匹马倒在不远处,另外的马似乎跑不见了,三个贵女都昏迷在地上,司墨璃飞身上前去查看。
沈倾云和真阳郡主消失了。
......
另一边,石少华打听到沈倾云今日出了门,觉得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因此计划着去联系老夫人。
沈之峰这才拿出偷偷藏起来的钱,交给石少华打点了后门的看守,这次他们学乖了,没有让直接传信去延松堂,而是叫石少华装作一个下人的亲戚,把那人喊了过来。
那人是个不起眼的暗线,就这样悄悄将纸条拿给了老夫人。
老夫人打开一看,惊得差点直接厥过去,她双眼泛着浑浊的泪花,拿着纸的手不停颤抖:“我儿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