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既然无恙,你与大哥二哥为何总怕我担忧?”苏南枝面色如常,心中却起了疑。
“因为……”萧沉韫握拳咳了一声,“他们都说孕期女子爱忧虑多想,所以本王与大哥二哥都怕你心绪敏感、忧思过重,怕你不开心。”
苏南枝被逗笑了:“当真吗?”
“怎么就不真了?”苏南辕叹息道,“你如今啊真是……连你大哥二哥都信不过了吗?我们信不过,你总该信得过摄政王。”
苏南澈咳了一声清嗓子,压低声音同苏南辕说道:“多说多错,不要再言。”
苏南辕止住话匣子,他是武将,一向说话不经过仔细推敲,而苏南枝向来聪慧,太容易察觉异常。
“好啦,我不会多想的。”苏南枝走了过去,观察那两具死尸,“两个囚犯皆死于毒针,能在渊城地牢附近杀人,对方身份必定不简单。二人临死之前,大哥可审问出什么了?”
“此二人……”苏南澈顿了下,道,“所求是为了财。其中一个有些本事,会些辛秘的整骨之术,知道父亲远在京城,便打算假冒父亲潜入总督府敛财,却没想到画虎不成反类狗,被我们一眼识破。”
“可有审出他们的本来身份?他们在渊城,又怎么知道父亲长相和习惯?我认为,这是蓄谋已久。”苏南枝斩钉截铁地下结论,直视大哥眼睛。
苏南澈微微攥紧袍尖:“他们二人乃是江湖恶霸,穷凶极恶,一路从南部流窜到京城,又流窜到渊城,故而在京城时曾经观察过父亲与江源长相,所以才知父亲长相和习惯。他们想要冒充父亲,必定是蓄谋已久,提前做了功课。”
“既是蓄谋已久,那凭着二人,如何成事?”
“所以说,此二人胆大包天!”苏南澈掷地有声回答,“不过好在囚犯已死——”
“方才大哥说,囚犯是、被、灭、口,我便想问一句,是被何人灭口?他们又为何要将两个囚犯灭口?难道他们身上背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亦或者说,他们冒充父亲进入总督府一事,绝非表面看到的那么简单?”
面对苏南枝的句句追问,苏南澈苏南辕、萧沉韫都有些吃不消,虽是面色如常,可心底却打起了鼓。
苏南辕擦了擦额前的细汗。
苏南澈思维逻辑极其严密,顺势作答道:“灭口是因为,此二人常年作恶,刚出牢狱,便被仇家毒杀。至于仇家与此二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和我们就没关系了,也不必探究。”
“若是仇家毒杀,为何选在二人刚出牢狱的契机?当着官府的面毒杀,他们就不怕自找麻烦吗?我认为,并非仇家毒杀,死于灭口的可能性更大。就算仇家要毒杀,也绝不会选在大牢门口。”
哪怕苏南澈处理办案,思维严谨至极,可在被毒杀的两具尸体面前,面对苏南枝更为严谨的逻辑,他也无法自圆其说……
两具被毒针杀死的囚犯,死的蹊跷,无论苏南澈等人如何辩解,都会令苏南枝起疑。
最令萧沉韫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要回京城一趟。”苏南枝开口,“除非见到父亲平安,否则我心难安。”
“不行!”萧沉韫反对,“你如今怀着身孕,本王无法抽身护送你回京城,你一人回京,要我如何放心?”
“我会注意。”
“不行啊!”苏南辕不容置喙道,“我们几人要带兵根本走不开,你一个人……要我们如何放心?”
事已至此,瞒着已经没有意义。
苏南澈将所有事情全盘托出,唯独省略掉了苏府满门家丁被毒杀一事,只说了父亲失踪。
“父亲确实失踪了,但这二人并没提供出有价值的线索。言斐留在京城,就是为了寻找父亲。”苏南澈了解苏南枝,索性开诚布公,“南枝,此事一切有大哥二哥,无需你操劳,先前不与你说,确实是怕你忧思过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