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会冲淡一切。她爱我,也会爱屋及乌。等我用实际行动来证明,你是我此生的唯一,她自然也会接纳你。我会陪你面对一切难题。相信我,嗯?”
“萧仁明……你说,我是不是踩了狗屎运,积了八辈子的福,才会遇到见你啊?遇见你,应该花光了我这辈子所有运气。”鸢雅从未想过,作为杀手,能有一个幸福归宿。
她忽然变得无比珍视这段感情……
就好像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小心翼翼极了。
杀手有了软肋,刀就不再快准狠。
她依偎在萧仁明怀中,攥紧他的手掌,连灵魂也欢愉幸福至极:“谢谢你,我的完美爱人。”
谢谢你,萧仁明,我的完美爱人。
“哈哈哈……”萧仁明揽住她的细腰,“也谢谢你,我英姿飒爽的杀手妻子。”
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两情相悦的爱人,遇见已是上上签。
第二日,萧仁明推着鸢雅,告别苏南枝和萧沉韫等人。
鸢雅坐在轮椅上,一反常态,没穿着一身黑的夜行衣,而是穿着娇俏可爱的浅粉掐腰长裙,一副小女人做派,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
苏南枝抚着隆起的孕肚,站在萧沉韫身侧,眉开眼笑地揶揄:“我掐指一算,阿雅你啊,是坠入爱河了。”
“南枝,你不要取笑我了!”鸢雅俏脸通红。
“七王殿下,如今时局不太平,山高水远,一路珍重啊。我是阿雅的娘家人,今天,就把阿雅交到你的手中,望你莫要辜负她。”苏南枝含笑的眼中多了几丝认真,又对鸢雅说道,“阿雅,七王殿下是良配,你日后可要收着点脾气,不要任性胡来……夫妻相处之道,贵在彼此包容。”
“好,我知道。”鸢雅笑着答应,“你放心吧,等下次见面,我就生了一群孩子认你做干娘。”
“?”萧沉韫摇头,嘴角噙笑,“这可就乱了辈分。”
众人一阵笑声。
萧仁明抬袖,朝萧沉韫拱手作礼:“皇叔,战局混乱,万事珍重。”
“若有难处,随时来信。”萧沉韫道。
“走啦!”鸢雅朝苏南枝眨了下眼睛,挥挥手。
“不是要做富婆吗?”身后响起一道调侃声。
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穿着熠熠生辉战甲的萧瑜,带着一队精兵缓步而来,似乎才练完兵,他做了个手势,洛城便将一匣子银票递给了鸢雅。
“鸢雅小富婆,你现在是有钱人了,日后找你借钱,可不兴推辞。”冷冰冰的洛城,鲜少有这样调侃人的时候。
鸢雅眼睛都亮了,惊喜地瞪大双眼,连忙接过钱匣子数了数,足足一万两白银,恨不得在轮椅上跪下来对萧瑜磕三个头,她狡黠地笑了笑:“主上,这是工钱还是奖赏?若只是工钱,是否还另有奖赏?”
“把那五千两也给她罢。”萧瑜笑道。
洛城将另一个小盒子也给了她:“鸢阁主,你是真贪心。”
“从此以后没有鸢阁主啦,请叫我萧夫人。”鸢雅满眼柔情地看向萧仁明。
“萧夫人慢走,不送啦,后会有期。”春盛掩唇轻笑。
众人站在渊城城门口,送走了鸢雅和萧仁明。
萧仁明推着鸢雅的轮椅,在清晨的朝霞中,有说有笑地离开。
萧沉韫搀扶着苏南枝,刚要折返回总督府时,正好看见背着包袱的萧子珊主仆二人。
萧子珊与素素,肩膀各背了一个包袱。
苏南枝眉尖微微一皱,朝她走去:“子珊你这是……”
萧子珊抿唇,淡淡笑道:“我也要离开了。”
“你要去哪里?”
“我暂时也没想到,但是……我想离开了。”萧子珊眼尾眉梢藏着一丝淡淡愁绪,“我什么也不会,不想留在这里拖累你们。”
“怎么可能是拖累呢?”苏南枝连忙道,“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萧子珊唇角微翘:“有你这话,我很知足。”
“一定要走吗?”
“嗯,我想走。”萧子珊用最温软的语气,说着最坚定的话。
“你要去哪里啊?我有一处澄院和芸院,若你想离开,不如回京城。”
苏南枝担心她,她柔柔弱弱的一个姑娘,又能去哪里?又该如何自保?若回京城,在苏家和皇家的庇佑下,萧子珊也能衣食无忧。
“南枝,你不必担心了。”萧子珊笑道,“人各有命,各有活法,我也想找到独属于我的活法。”
萧子珊能说出这话……
苏南枝便知她起了决心,叹道:“你执意要走,我也无法束缚你。子珊,你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会活的很好的。”沉默一瞬,萧子珊补充道,“哪怕不能活得很好,我也会尽力活下去。”
当萧子珊坐进马车后,银鞍白马的苏南澈匆匆赶来,跳下马背,一把掀开湘竹帘,煞白的脸喘着粗息,他问:“你当真要走?”
她答:“当真要走。”
“能不能……留下来?”苏南澈春风般温润的俊眸,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感伤。
萧子珊曾无数次沉醉在这双极其好看的眸子里,她绞紧了袖角,遗憾地轻轻摇头:“抱歉呐……不能。”
“为什么……”
萧子珊抿唇不语,垂下眼睑。
“好吧……”苏南澈艰难苦涩地微勾唇角,他攥紧了湘竹车帘,直到竹帘上的毛刺扎进了掌心,滚落血珠,他也不觉得疼。
萧子珊用丝绢为他擦净掌中鲜血,为他细心地拔出毛刺,那细密长睫始终低垂,严严实实地遮住了眸中情绪,她淡粉色的唇勾起浅笑:“澈哥哥……”
“我在。”苏南澈心跳如鼓,舌尖苦涩,仿佛喉咙处含着一块黄连,“一直都在。”
萧子珊将车帘从他紧攥的手中,一点点慢慢拽出,直到车帘垂下来将二人隔开。
她在车内,他在车外。
车帘宛如天堑,将二人隔开。
离别时,最忌讳四目相对。
她极其平和的嗓音,像盛夏麦田的一阵晚风,细腻、温柔,带着日落谢幕的些许怅惘,徐徐传出马车:
“祝澈哥哥觅得佳人、姻缘美满……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苏南澈低下头,闭上湿润的眼,脸色很是苍白:“好……好啊。等你找到了落脚地,记得写信告诉我。”
不然我会找不到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