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路过,纯属路过,你也知道我们一院之隔,我就住在你隔壁,谁想偷听?我没有偷听,你不要诬陷我。”苏南辕心虚地摸摸鼻尖。
“他是……?”宋润有些疑惑。
“他是隔壁邻居。”冯清琅白了苏南辕一眼。
“隔壁邻居?仅此而已?”苏南辕瞪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冯清琅的回答。
“仅此而已。”冯清琅没好气道。
“冯清琅你……你……”苏南辕有些受伤,“从前在军营里是谁罩着你,你忘了?是谁护着你、教你武功、教你排兵布阵,你也忘了?”
“没忘,也没忘记是谁让我总垫酒钱,是谁在我告假时安排事务磋磨我,更没忘记是谁总让我夜半三更总扛他回家!他对我的折腾,简直刻骨铭心!”冯清琅撂下一长句话,便送宋润出浮生院。
宋润站在马车旁,从袖中拿出一个玉瓶,递给冯清琅,斟酌了下说道:“我见冯姑娘虎口与掌心有茧,必是练武所制,这瓶药有疏通筋骨之效,能缓解劳累。”
“谢谢宋公子。”冯清琅抬袖,浅浅福了福身:“公子慢走。”
“客气了。”宋润轻抿唇,淡淡一笑。
送走了宋润,冯清琅一回头,就看见府门后的一小角衣袂。
她权当没看见,直接忽略鬼鬼祟祟藏在浮生府大门后的苏南辕。
苏南辕有些受伤,这种忽略,比刺他一刀、狠狠打他一顿,还让人难受。
苏南枝看见进了院子的冯清琅,又看见走在后面的苏南辕。
罢了,他们二人的事,就让他们二人自行解决吧。
苏南枝脚步一转,带着萧沉韫回了晗珠宫。
近来事务繁多,加上不太平,所以苏南枝将小君曜留在了浮生院,有子桑怀玉和温言斐他们照看,苏南枝很放心。
大家都很关心小君曜,也很喜欢小君曜,小君曜在浮生院,比在危机四伏的皇城更加安全。
只不过……
今日苏南枝一回到晗珠宫,便看到了正在正殿中等她的狄琼。
狄琼坐在正殿主位上,笑着朝迎面走来的苏南枝问道:“阿窈?君曜呢?朕好几日没见着君曜了。”
都说隔辈亲,这还真是隔辈亲,对待小外孙,狄琼很喜欢也很宠爱,隔三差就要苏南枝抱着萧君曜去王殿。
苏南枝行了礼之后说道:“君曜在……浮生院,我交给了子桑叔照看。”
一听到子桑怀玉这四个字,狄琼脸色微微变化,点头道:“嗯。”
苏南枝不太清楚子桑怀玉和狄琼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才能让昔日朝夕相处的一对爱人,走到反目成仇这一步。
每次苏南枝提起子桑怀玉,狄琼那表情就像吃了一个苍蝇。
狄琼见君曜不在,只停留了一会儿便走了,临走前她说道:“十五日后,朕会颁布一道重要圣旨。”
苏南枝微微一愣。
狄琼面色严肃,眼底有着深意,好像这道圣旨,真的十分重要。
说完,狄琼走了。
看着狄琼彻底消失在眼前的背影,苏南枝坐在寝殿内,吃着桂花糕,自言自语地沉吟:“子桑叔,和女王究竟有怎样的过往……”
“真不知道二人发生了什么,闹到这个地步。”
“你想知道?”萧沉韫坐在她对面,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色面具,露出狐狸一般老谋深算的眼睛。
看着这双眼,苏南枝便觉得心中不妙,只听萧沉韫缓缓说道:“想知道的话,你便服个软。”
“服……软?”苏南枝想起二人上次因为萧瑜吵架的事情。
那次吵架,说过去,也没过去,说没过去,但因为各种事情堆积,二人不得不共同处理,所以关系也没有僵化,就像埋在肉里的刺,没人去挑破,看不见就跟不存在似的。
但今日还是被萧沉韫提起来了。
“离萧瑜远一些。”萧沉韫默了下,他承认他有些小心眼,说道:“离他远些,本王便可既往不咎,忽略上次之事。”
看吧,他很好哄的,就算苏南枝不哄他,他也能把自己哄好。
或许这便是夫妻相处之道,想要长远地过,总不能因为一件事情永远纠缠不放。
有时候,模糊错误,彼此宽容,放过彼此,也是长远的相处之道。
苏南枝默默地喝着茶,低下头。
其实那日,她有错。
错在,不该权欲迷了眼,第一时间没去救君曜,而是选择去揪出幕后主使。
若那日君曜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第二,不许在北狄纳男妾、取平夫。”萧沉韫继续说道,“第三,向世人表明,你我二人并未和离,仍是夫妻关系。”
不然总有人觊觎他的妻。
“哦。”苏南枝回应道。
“你只哦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要本王哭给你看,你才肯定答应?”萧沉韫有些紧张地笑了下,难不成她还真起了纳男妾的意思?
那他算什么?
他作为夫君的地位呢?
“哦就是答应、同意的意思啊。”苏南枝笑着颔首,“答应你。”
萧沉韫松了口气,这才将自己知道的,徐徐讲了出来:“关于子桑叔,我可能是有一些了解,但不确定所了解之事,是真是假。”
苏南枝一边吃着桂花糕,一边安静地听萧沉韫徐徐道来。
“据本王知晓,三十年曾有一位子桑姓氏的年轻男子考取了文武双料状元,具体姓名不清楚,需要翻看典籍,从我知道子桑叔的姓氏时,就命人查过典籍,可关于那位子桑氏状元郎的典籍却被秘密封存,藏于皇陵密室。”
“你要知道,所有皇室朝堂最高登基的辛秘,都会被秘密封存在皇陵密室内,若想调出辛秘典籍,需要玉玺。但本王如今还没有玉玺,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只有帝王,才能调出这份典籍?”苏南枝问。
萧沉韫点头:“嗯。”
“虽是尘封的辛秘,本王不知全貌,但也曾听过一段关于这位子桑状元的二三事。父皇当年曾与我说过,他有一位姓子桑的谋臣,是文武双料状元,也是大庆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可惜天妒英才,这位年轻丞相,上任不足三月,便因公殉职。”
“那真是天妒英才……英雄薄命。”苏南枝有些惋惜道,“如此年轻有为的丞相,能文能武,还是多少年难遇的双料状元。”
“世人都以为他因公殉职,但据本王从父皇嘴里得知,这位子桑状元,可能并没有死,而是被外派出去,执行了一项重大的隐秘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