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啊!”苏南枝怒吼,太阳穴鼓起细小青筋。
但凡提及父亲自|杀一事,她便控制不住情绪!
狄窈好像发现了苏南枝痛点和死穴,顶着一张肿胀的脸,双手环抱于胸前,专跳苏南枝痛点踩:
“苏南枝,你养父就是被你克死的吧?不过也对,他一个出卖家国的叛徒,早就该死了!我要是他,我早就上吊了!”
“我听说你养母、你小弟是为救你而死,你是不是专克苏家人啊?他们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忍心克死他们啊!你真是恩将仇报啊!”
苏南枝眼角猩红,哗地一声拔剑,横在狄窈脖子上,气的浑身颤抖,指尖用力到发白:“滚、滚!”
“怎么?你还真敢杀我啊?我可是北狄唯一的嫡公主,你若杀我,我母后可是要发起战争,攻打你们大庆的!”狄窈丝毫不怕。
“杀了她!人头算在孤身上!”一道熟悉又久违的声音响起,萧瑜一袭墨黑长袍,束黑玉发冠,带着一列精兵护卫,卓尔不群地缓步走来。
人群自动给气场强大的他让开一条路。
是大庆太子,萧瑜。
狄窈很怕他,从第一次见面,就有些怕这位笑面虎,就比如此刻,萧瑜负手而来,微勾唇角,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杀戮,可那双眸子,盯着谁看,谁就后背发凉。
狄窈后背冰冷,忽然很忌惮脖子上横着的这把刀。
苏南枝紧紧攥着刀柄,仍然在发抖,此时,萧瑜的手覆了上来,裹住她不停战栗的手,缓缓操纵剑柄抵进狄窈的脖子。
他薄唇微启,温柔道:“看好了,孤教你杀人。只需轻轻一推,剑就能划破她的喉管——”
“啊!!”
狄琼在刀尖险些刺破脖子表皮时,吓得跌坐在地。
“看见没?北狄公主怂了。”萧瑜轻笑一声。
苏南枝扔了剑,剑哐地一声掉地,她身心俱疲地深吸口冷气,险些方才就杀了狄窈,酿成了大错。
不管如何,狄窈都是狄琼失而复得的爱女。
若刚回来,就被苏南枝杀了,只怕真的会开战。
苏南枝不想做引发战争、致使军民伤亡的罪人。
“滚。”苏南枝骂道。
狄窈从地上爬起来,就带着北狄侍女一溜烟地逃了。
待狄窈走后,萧瑜跟在苏南枝身后,问道:“刚才,怎么不杀了她?”
“没必要,不值得,不划算。”
“只要你想做,就没什么值不值得。祸你尽管闯,责任孤替你担着。萧沉韫是个顾全大局的人,他不可能这么纵容你,只有本王才会这么纵容你。”
“谢谢,不用。”苏南枝婉拒,并不想与萧瑜有过多牵扯。
“我不会放弃的。”萧瑜看着苏南枝渐行渐远的背影,攥紧了掌心。
“随便你吧,和我没关系。”苏南枝无所谓极了,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也没把这个人放进眼里。
是彻彻底底的忽略,完完全全的视若无睹。
萧瑜习以为常,也就不难受了,没关系,不放弃,继续坚持。
呵呵。
何必呢?
萧瑜真想重生回到过去,把自己打一顿。
很快,苏南枝并非亲生的消息不胫而走。
捂得住嘴,捂不住人言可畏。
“听说摄政王妃,并非苏府亲生,原是个冒牌货……”
“这南枝郡主头衔是赐给苏家嫡女的,若苏南枝不是苏家嫡女,岂不是要被褫夺郡主头衔?”
“再想一想,赐婚摄政王的姻亲,也是苏家嫡女,她岂不是连摄政王妃都做不成?”
外头的闲言碎语关都关不住,总不可能把满城百姓的嘴封住吧。
春盛有些生气,将窗户关的死死的,上了闩,又放下了珠帘,苏南枝闭目养神,听见她的动作,唇角划开一抹浅浅的讥笑:
“没用的,窗户关不住闲言碎语。”
“王妃!您悄悄这些人说的是什么话?”春盛咬牙道,“简直一派胡言!”
“嘴长在别人身上,要怎么说,我们拦不住。”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春盛有些焦心,“难道就任由这些闲言碎语满天飞吗?”
“挡不住的,尤其是他人的辛秘之事,犹如辛辣爽口的小菜,吃了还想吃,讲了还想讲,这都是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是村口大娘大爷嗑瓜子的趣事。任他们说吧,待风头过去,一切都会过去,事情就会淡下来。”
这种事,要么从一开始就瞒下来,要么根本瞒不住。
苏南枝身心俱疲地回了主院时,萧沉韫正在书房大发雷霆之怒:
“造谣生事者全部严惩不贷,几个恶意谣传此事的说书楼全部收监入狱。三日之后,本王不希望再听见任何关于此事的闲言碎语,如若不然,你们全部革职!”
“是是是是!”
“下官一定将此事办好!再也不会让王妃听到有关此事的一句话,哦不,一个字,哦不不,绝对不会听到半个字!下官这就告退!立刻去办!”
书房里陆陆续续走出几个官员,脸色都有些难看,一边擦着汗水,一边逃命似的匆匆离开。
待所有人走了后,苏南枝才叩响萧沉韫的书房。
“滚!”萧沉韫怒火正盛。
“是我。”
“咯吱——”萧沉韫亲自走来将门打开,“枝枝,抱歉,本王不知道是你。”
“无妨。”苏南枝进屋,叹了口气,“王爷无需为此事大动肝火,你本就政务繁忙,就不必再为此事烦恼了。”
“他们议论本王心爱之人,本王岂能容忍他们胡说八道?”萧沉韫坐在床边,将她拉到大腿上坐着,圈住她的细腰,“他们惹你不高兴,便是他们的错。”
“渊城事务,王爷还要处理多久?”苏南枝疲乏地依偎在他怀中,用头顶蹭了蹭他长了小胡茬的下巴,撒娇道,“我累了,想回京城,想回王府种花养鱼,带小君曜好好长大。”
“既然如此,我们便提早回京。”萧沉韫抱住爱妻,深吸口气,鼻息间都是她的怡人发香,他抱着苏南枝细腰的手忍不住缓缓上移,覆住了柔软之地,用暧昧隐晦的语气,低声嘶哑地问道:“想你。”
“我不是在这里吗?你还想我?”苏南枝被他弄得有些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